柳楚玉到时，柳大爷坐在主桌前，文姨娘正站在一旁宽慰，而柳蓁蓁则坐在一旁，袭红正用鸡蛋给她揉脸。

柳楚玉视线在屋内一扫，多瞅了几眼柳蓁蓁脸上的印子，心下大概已经明白了这一回柳蓁蓁的手段。

不得不说，柳蓁蓁不止对敌人狠，对自己——也挺狠。

“爹。”柳楚玉上前，给柳大爷福了福身，面带笑意：“爹这会喊女儿过来是有何事？”

柳大爷看着柳楚玉，心情复杂：“你打了你三妹妹？”

文姨娘在柳大爷话音落下时就赶紧开口：“爷，你这话说重了，只是姐妹间的小矛盾，哪里用得上打这么严重。”

柳楚玉并不否认：“是，女儿打了柳蓁蓁。”

不止不否，还特意强调了一遍。

“这就是你的态度？”柳大爷被柳楚玉的这番不知悔改的态度气到了。

柳楚玉不急，慢悠悠地看了文姨娘一眼，开口：“姨娘不是世家出身，在教育子女上，到底有太多不足。今日，只是女儿的一巴掌，若是到了外头，被旁人听了去，可不止是这一巴掌的事，丢了性命不说，少不了，还得连累我们整个柳家。爹这会不喊女儿，女儿晚些也得和爹说道说道此事。”

柳大爷立刻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柳蓁蓁，问：“她说了什么？”

柳楚玉不答，而是看向了柳蓁蓁：“这话不如就由她自个儿说，免得到时候又成了我添油加醋。”

柳蓁蓁见柳楚玉如此平静，心下就已经暗叫不好，此刻见她主动将话带到自己身上，心里的那股不安就越发强烈了。

但脸上火辣辣的疼，又让柳蓁蓁咬紧了嘴唇，她不甘心！

“示爱宦官，又与外男同行，女儿觉得二姐姐的行为有所不妥。不过，二姐姐想来应该自有自己的原则，是女儿多嘴了。”柳蓁蓁低下头去，显然准备是告状告到底了。

柳大爷重新看向柳楚玉：“你三妹妹所言可真？”

柳楚玉点头：“的确如此。”

柳大爷见柳楚玉如此平静，倒是不急着生气了，问：“你作何解释？”

“爹知道送女儿回来的是什么人吗？”柳楚玉反问。

“别卖关子。”柳大爷瞪了柳楚玉一眼。

柳楚玉笑着瞥了柳蓁蓁一眼，回：“赵公的心腹暗卫。”

“谁？”柳大爷直接就震惊地破了声。

赵煜的人，柳大爷还勉强能接受一些，但都动用上暗卫……也不怪柳大爷如此惊讶。

柳大爷干咳了几声，端正了姿态：“是赵公的人，那的确不好推辞。”一来赵煜的权势大，二来，柳楚玉前头示爱，后头就拒绝，岂不是直接打脸赵煜。

“不止如此。”柳楚玉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柳蓁蓁：“女儿与赵公之间的事，三妹妹私底下瞧不上，说上几句也无妨，都是自家姐妹，女儿不会计较，可彼时就在家门口，赵公的暗卫恐怕都没有走多远，何况，暗卫暗卫，说不准还在背后躲着，若是女儿仍由三妹妹胡乱指责，恐怕赵公还当是我们柳家不满他。人家好意送女儿回家，却平白被我们指责，爹，女儿这是在救三妹妹。”

柳家虽然势大，又有手握兵权的威远大将军府做亲家，可和手握东厂和宫中二十四监的赵煜相比，还是差了些。何况，赵煜想要搞死一个柳家，或许需要花费些心力，但要对付柳蓁蓁这么一个弱女子，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柳大爷立刻就信了柳楚玉的话。

“三丫头，你为了你二姐姐好，爹明白，但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柳大爷开口训诫，看着柳蓁蓁脸上的伤，柳大爷已经放软了语气，但柳蓁蓁听着，还是想要呕出血来。

她这巴掌就白挨了？

文姨娘也恼，恨恨地瞪了柳楚玉一眼，又语气温柔地同柳大爷说：“妾身就说二小姐有分寸，三姑娘的确做得不是，是该罚重一些。”

柳大爷这会倒是接收到了文姨娘话里的重点。

他看了一眼柳蓁蓁脸上的巴掌印，又咳了一声，开口：“楚玉，这事你办得好，不过，下手倒也不必这么重。”

柳楚玉有些为难：“女儿怕不重，不解赵公的气。”

柳大爷没了声，柳蓁蓁母女则是气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