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错愕，身体后仰看对面。

傅聿川也去了洗手间，刚坐下，端着一杯红酒，一口没喝，只摇晃着，女人聊爱好和留学经历，他时不时回应，不热情，不冷场，异性之间很舒服的分寸。

连一个眼神也吝啬给姜曦。

真不晓得他怎么发现她胸口湿了的。

衣服是马甲工作服，姜曦系上扣子正好挡住春光乍泄的部位。

“傅先生委托我捎一句话。”服务员俯下身，附耳，“祝您相亲成功。”

姜曦一咯噔。

挺好的一句祝福，听上去阴森森。

别有深意似的。

“傅夫人。”秦商态度讨好，“我父亲也在名园应酬客户，我喊他上楼敬杯酒？”

“不用了。”傅夫人没正眼瞧秦商，直接戳破，“为了竞标是吧？选择哪家工厂合作，有正规的流程，聿川现在有约会，你不要去找他了。”

秦商讪笑，一番客套后，尴尬离开了。

他前脚走，姜曦后脚接到系主任的电话，让她迅速回学校。

湿透的衣襟基本晾干了，她把马甲交给那名服务员，小声对傅夫人解释，“傅阿姨，学校有课，我请不了假。”

男方不在，这顿饭吃得也毫无意义，傅夫人没留她。

姜曦走出包厢，电梯门凑巧刚关，她一溜小跑摁住按钮，门又缓缓拉开。

傅聿川立在一束白灯下。

他不太平易近人，气场有几分阴郁。

纵然在那里不言不语的，也足以令人敬畏，移不开眼。

姜曦顿住。

完全没注意他什么时候结束约会的。

傅聿川目光掠过她，“你上不上？”

她迈步进去。

密闭的梯厢空气不流通，全是傅聿川的味道。

“谈得顺利吗。”他出其不意开口。

姜曦心情不佳，低音细语的，“男人没来。”

“不满意你？”

她凝视电梯门上的影子，“你满意相亲对象吗。”

“一般。”

姜曦不吭声了。

傅聿川对生活中的一切要求苛刻，他满意的少之又少，只有一般和不满意。

达到一般，十有八九能继续发展了。

“恭喜了。”她憋了半晌，憋出三个字。

傅聿川双手插兜，也从电梯门上凝视她，“约了下一次？”

“嗯。”

“叶家主动的？”

谈不上谁主动，这次没见成，出于礼貌，肯定要再约。

姜曦说，“顺其自然约的。”

“看来你挺满意。”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傅聿川声音夹杂了微不可察的寒意。

电梯到1楼，姜曦先出去，他在后面问，“穿牛仔外套的男人是？”

她驻足，“是我同学。”

大厅的球状彩灯旋转着，霓虹洒在傅聿川的脸上，他嫌刺眼，偏头躲开。

“叶卿南比他弟弟更出众，你跟了他，算是上嫁。”

上嫁。

普通家境的女人，上嫁比平嫁、下嫁，确实要光鲜幸运得多，起码是一条跨越阶级，改善生活的捷径。

人往高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