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拐弯开进小区，傅宅是1号院，一套四百平米的徽派合院，灰白色砖瓦，入户的影壁墙挂着大红色中国福字结，气派恢宏。

司机停好车，拿起扫帚扫干净车门外的雪，傅聿川才下去。

皮鞋油光水滑，不沾一丝雪和泥。

傅聿川下班住市中心的大平层，六日必须回傅宅，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饭，看新闻，向傅淮康汇报工作。

是傅老太爷那辈立下的规矩。

院子里的柿子树染着白霜，傅聿川经过树下，抬手摘了一颗大的给姜曦。

“柿子熟了。”

她一摸，带冰渣的。

生理期不能吃凉。

姜曦摇头。

他握在手里，“不爱吃了？”

“过两天再吃。”

姜曦也不晓得他懂不懂，她不可能怀孕的。

傅聿川迈上台阶，打开红木大门，吩咐迎接的保姆，“煮梨汤，姜曦喉咙不舒服。”

她瞬间想起傅聿川那晚躺在浴缸里，摁住她后脑勺往下压的一幕。

腹肌紧绷，硬邦邦的，硌得她嘴唇发麻。

姜曦半点经验也没有，疼得傅聿川额头冒汗，他仍旧没松开，嘶哑着喊她名字，逼她对视。

他竟然不避讳她，光明正大提这茬，仿佛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姜曦面红耳赤。

进客厅，傅夫人正在和傅淮康的秘书通电话。

秘书说住在电视台对面的京西宾馆，吃了烤鸭，明天回家。

姜曦有朋友在京西宾馆做服务员，住客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进出要审核通行证，安检很严格，连房间和饮食都不允许拍照。

傅聿川也去参加过商业峰会。

“提醒老傅吃降压药，少抽烟，聿川的事情我会办好，放心吧。”

挂了电话，傅夫人招手示意姜曦坐，目光随即定格在她的挎包上。

这款包的配货大约要50万，比包还贵，姜曦开始实习就不收傅家给的生活费了，赚的工资连一根背包带也买不起。

她察觉到傅夫人的目光，身体不着痕迹挡住包。

傅夫人慈爱笑，“有三个月没回来了吧？你傅叔叔惦记你。”

“我也惦记傅叔叔。”

“曦儿，你妈妈的治疗费够用吗？”

傅淮康夫妇私下叫她“曦儿”，清脆圆润的儿化音，傅聿川从不这么叫，只在床上欲生欲死的那几秒巅峰，他颤抖着叫过一次。

曦儿。

傅夫人继续说，“疗养院的花费大，不够要告诉我，你专心上学，赚钱不急。”

姜曦回过神，“够的，傅阿姨。”

“曦儿，谈恋爱了吗？”

傅夫人眼神如炬，盯得她头皮发麻。

“还没谈...”

“有喜欢的吗？”

姜曦忐忑不安。

傅聿川这时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气定神闲整理袖扣，保姆问他吃什么，他说了一道苏菜。

傅淮康以前职务调任频繁，傅夫人也忙，他养在苏州的外公家，初中毕业才回北方，会讲老式的苏州话。

所以他既有北方男人的高大，气魄，也有南方男人的白皙，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