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贤只道她在胡言乱语。

祁珩明白其中深意。

姜父心中猛地一窒，隐隐难安。

周昀贤催力厉声恫吓，“老...”

“可以了。”祁珩在周昀贤和姜胤祥僵持不下的时候，在周昀贤的‘贼’字为出口前，出声道：“孤王还有事要做，周大人今天就审到这里吧。”

姜妤凝松了口气，父亲今日的苦难暂时解了。

原来就这么简单么，原来他要帮助她，就真的是说一句话就可以了，可她却献出了尊严啊。莫名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周昀贤一怔，方才殿下不是说留口气就可以了，如何突然不让审讯了，“可是殿下，姜胤祥他还未坦白招供，周某甚至才刚开始审讯而已。还未深入刑讯。这幕后之人还没有眉目呢。”

“孤王需要将话说两遍吗？”祁珩厉目睇向周昀贤，剑眉入鬓，天生的尊贵，不怒而自威。

周昀贤一凛，不敢造次，亦不敢询问殿下有何事非得现下去办，不能他审完再办么，只得将剑柄收回，“是，周某明白，周某僭越了。”

“谢锦，送客。”祁珩说着拿起竹简，多一个字都懒得再言。

姜胤祥心口痛意骤减，接着狱卒进来将他押解回牢，回眸里，他的女儿孤零零立在堂中好生可怜，孤苦伶仃。

姜妤凝想靠近去和父亲说话，狱卒拿兵器挡住，“周夫人，刀剑无眼，莫伤了夫人。”

姜胤祥慈爱道，“女儿，回去吧，以后不要过来大牢了。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只当自己远嫁，没有娘家了。”

姜妤凝看着父亲被狱卒带走，小声说，“父亲蒙冤...我怎么可以视而不见...”

谢锦伸手往外引，“周大人，这边出去。”

“周某告辞。”周昀贤拱手对祁珩告别，随即跟在谢锦身后步出书房。

姜妤凝也跟着要走，前面门帘放下，周昀贤根本没耐心等她一起走，大步走出去挺远。

她刚想掀门帘出去，便听身后祁珩懒懒出声道：“这便走了？”

姜妤凝一怔，便住步回身，“您在说民妇吗？”

“这里有第三个人吗？”祁珩不答反问。

没有。

书房内只余他和她，还有那暖炉里偶然炸起的火星子。

然而她和丈夫一起过来，没有单独留下的道理，她望着祁珩，婉转道：“我和他一块儿来的。”

祁珩将手中竹简兵法扣在桌案，立起身一步一步朝姜妤凝靠近，“夫唱妇随，双双归家？”

姜妤凝被祁珩步步紧逼，直到后背几乎靠在墙壁，无路可避，姜妤凝别开面颊，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是，以免晚归被他打骂。姜妤凝在婆家水深火热，这样您满意了？”

祁珩用手扣住她的下颌，使她抬起头，居高临下打量着她的面庞，“你考虑好什么了？”

姜妤凝不想与他对视，他高高在上，她卑微至极，也或许，不能承受他眼底的冷漠，曾经他对她好过，更显得这冷漠伤人心肠，她挣扎着要把面庞移开，“殿下明明知晓...”

祁珩手上力道加重几分，在她细腻的下颌压出些红痕，“孤王要你亲口说。”

姜妤凝终于不卑不亢的望进了他的眼底，凝着他薄凉的目光，“考虑好做你的暖床婢，服侍你，任你摆布。”

祁珩嘴角轻轻牵了牵，“不服是么？你怪孤王方才从头到尾冷眼旁观？”

姜妤凝没有说话。

“你怪孤王准许周昀贤对你父亲用刑，并且有意提供刑具？”祁珩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