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幅样子，引来苏烟烟的蹙眉轻嘲：“像个废物一样。真不知道王爷留着你做什么？我要是王爷，我都要恶心死了。”

楚攸宁恍若未闻。

苏烟烟也觉得无趣。

楚攸宁头就这么头也不抬，仿若什么都没听见，伸手去替苏烟烟宽衣。

楚攸宁手指刚触碰到苏烟烟衣裳，苏烟烟就往后退了一步，一脸嫌恶的掩住鼻子：“滚开，什么味道，真是臭死了！”

空气里的确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那是楚攸宁身上脓疮溃烂的味道。

就连楚攸宁的手指，干枯，痩得几乎像是一只鸡爪子，上头还有各种各样的疤痕，甚至骨节仿佛也有些变形扭曲，丑陋得让人根本不想多看一眼。

楚攸宁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就乖乖收了回去，并且往后退了两步。

离苏烟烟远了一点。

不让自己身上的味道熏着苏烟烟。

苏烟烟看着楚攸宁这幅识趣样子，又嘲：“倒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只是冲撞了主子，还不跪下认错？”

楚攸宁跪下了：“奴婢知错。”

整个人仿佛一个木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不会丝毫的情绪。

苏烟烟看着楚攸宁叠放在地上的手，忽然一笑，抬起脚就碾了上去，一面碾一面笑：“什么贱婢的手，也敢来碰我？”

疼吗？

疼的。

但不至于疼得受不了。曾经，她天牢的刑罚都滚过一圈，这点疼痛，九牛一毛罢了。

更多地是羞辱感让人痛苦。

可这样的羞辱，好似早已经习惯了。纵仍有一些针刺般地痛，但也可以轻易忽视。

不听，不想，便可不痛。

楚攸宁匍匐在地，一声不吭，甚至连挣扎和抽离的动作都没有，仿佛那不是她的手。

苏烟烟看着楚攸宁这幅死人的样子，非但没有解恨，只觉得更可气，脚下暗暗用力，面上也冷了：“现在知道规矩了吗？”

楚攸宁乖顺认错：“奴婢知道了。”

苏烟烟脚下的动作，停顿了那么一瞬间。

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的楚攸宁，忽然就想起五年前，那个骑着白马，一身红衣铠甲，提着银枪，从自己跟前意气风发过去的女将军。

那人，真是眼前这人？

不过，下一刻，苏烟烟却只觉得痛快：凭她从前是谁，现在不也是只能任由自己羞辱折磨？

她俯身，捏起楚攸宁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耳语道：“楚攸宁，你也有今日？昔日，所有人当你如珠如宝，说你是天女下凡，贵不可言。可你瞧瞧，你现在这样——连条狗都比你强。”

楚攸宁被迫抬头，却不和苏烟烟对视，只是垂下了眼眸，盯着地上一小片地方，低声附和：“您说得是。”

苏烟烟厌恶又暴躁的松开了手指。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烦躁地一脚踹过去，正中楚攸宁胸口：“恶心的东西，滚出去！”

楚攸宁被踹得仰倒在地，几乎呼吸不上来，感觉胸膛似乎都被碾碎了。过了好几个呼吸，那种喘不过来气，火辣辣的疼痛感才慢慢消退了一些，至少能呼吸了。

她挣扎着爬起。却因为手脚的不协调而显得格外狼狈踉跄。

这一刻，两人差距，仿若云泥。

正在此时，沈无咎才缓缓露面，外衣披在身上，露出了精壮的胸膛，而俊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看到他来了，苏烟烟马上变成了娇滴滴的样子，拉着他就要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