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睁开眼，心口刺了一下，酸酸涨涨难以言喻。

她这些年努力往上爬，就是想有一天，能站在他身边时，不用那般自卑。

可他原来也跟别人一样，觉得她能成为涅桐副总，全靠不正当手段。但凡她跟个家世好的走得近些，就觉得她想倒贴别人。

被旁人误会时，她可以不在意。

但他也这么看她，却叫她如鲠在喉，格外难受。

“牧总如果嫌我脏，大可以提前终止协议……”楚虞恼怒想要站起身，却被他扣住腰肢，被迫重新坐在他腿上。

牧夙烨掀起眼皮，冷淡地望着她，“你在跟我发脾气？”

“……不敢。”

对上他幽深的眸子，楚虞后背微凉，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玩具，勇气尽失。

牧夙烨抓过湿巾，捏着她的下巴，一点点擦拭她的唇。湿巾是柔和的，可他力道有些大，她唇瓣被擦得有些疼，很快肿了起来。

他扔掉湿巾，吻了上来。

说是吻，更像是惩罚。

他咬破了她的唇，又舔舐掉她的血，一下下亲吻着被他咬出来的伤口，像极了折磨猎物的吸血鬼。

雨水打到车窗上，哗哗作响，而楚虞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

她讨厌被他如同一个物件般对待，可今天要是能有他陪着，哪怕是以这种方式也是好的。

“牧夙烨……”

裙子被掀起时，楚虞眼角泛出泪。

牧夙烨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哪怕这种时候，他声音仍旧是平静的，“雅彤，怎么了？”

他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厌恶。

但陆雅彤娇声叫他过去时，他却并未拒绝，“嗯，我现在过去。”

楚虞被赶下车时，上面衬衣扣子甚至都没系好，里面是牧夙烨塞进来的支票。

她站在一片浓墨似的夜色里，看着豪车毫不犹豫绝尘而去。

雨水铺天盖地落在她的脸上，冰凉刺骨，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低廉下贱，激得她不由自主颤抖。

手机震动声响起。

楚虞以为是牧夙烨打来的，几乎迫不及待地接起电话，那边却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楚小姐，您的蛋糕到了，麻烦出来取一下！”

今天是楚虞的生日，就在刚刚，她还在痴心妄想，以为牧夙烨能记起来。

可他喜欢的人从来不是她啊……

她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他又怎么会在意她呢？

收了钱，还想要情，是她贪心不足，才弄得这般狼狈！

“可以跟我说句生日快乐吗？”

楚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含笑道。

小哥愣了一下，说道：“祝您生日快乐啊，楚小姐！”

“被人祝福真好，谢谢你，蛋糕放门口就可以。”

楚虞挂掉电话，给小哥打赏了五百块钱。

只是她看时间时，才发现零点过十分，她的生日早就过去了……

哗啦！

有车经过，溅了楚虞一身的水。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抵便是如此。

楚虞收起复杂情绪，心里问候了开车司机的祖宗十八代，拿出手机想要打车，那辆车却又倒了回来。

车窗降下，露出陆诀的脸。

他嫌弃地瞥她一眼，“不是让你在办公室等我？”

楚虞睁眼说瞎话，“抱歉，老年痴呆症，记性不好。”

陆诀一点都不想管这个信口胡诌的女人，可最后还是咬牙道：“上车！”

“那就谢谢陆少了。”

楚虞心知他还记恨她，不该上他的车。

不过走一步算一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她身体素质不大好，继续淋雨要着凉。

楚虞湿漉漉上车，关了车门，在车里总算暖和了些。

陆诀上下打量着她，阴阳怪气道：“大半夜这么轻易上男人的车，楚小姐可真够随便的，不知这些年从多少男人那里拿过好处？”

楚虞掰着手指头，装模作样数了几下，“人太多，记不得了。”

衣服湿漉漉的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

她自顾自拿毛巾擦拭着亚麻色卷发，一举一动间尽是万般风情，而她也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

陆诀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一幕，厌恶道：“不知羞耻！”

“知不知羞耻的，跟陆少也没什么关系。我住梧桐路那边的紫苑小区，谢谢。”毛巾已经湿透了，楚虞扔到了一旁。

她不是对那些话不在意，只是不想计较。

计较太多，也只是徒增烦恼。

牧夙烨想让她在涅桐工作，那她就在涅桐，她总不会违背他意愿的。

陆诀没搭理她，车子一路开到了他的私人别墅。

“滚下来！”

他先打伞下了车，压根没管楚虞的意思。

楚虞也不指望他会照顾她，手遮在头上，淋着雨进了别墅。

陆诀拧眉看着她，拿了套他没穿过的休闲衣服扔给她，让她去房间换掉。

楚虞身上都是雨水不舒服，想去冲个热水澡。

她昨天喝酒喝得胃疼，今天胃里还不怎么舒服，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她又淋了大雨，腿有些虚软，如同踩在云端。

澡还没洗完，楚虞身体一软，栽倒在地上。

“楚虞，你怎么了？”

陆诀在门口敲门，声音听着有些急切。

楚虞觉得自己大抵是听错了，他巴不得她去死才对，又怎么会关心她？

她意识还是清醒的，可爬不起来，声若蚊蝇。

陆诀没听到她回复，接连撞了几下门，才把门撞开。他冲进去，在见到地上倒着的女人时，心里说不出的慌张。

“找那么多金主，他们给你的钱，都不够你养好自己的身体吗？！”

陆诀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粗鲁地给她裹上浴袍，将她抱了出去。

楚虞在他怀里，还有心情调侃，“就是要陪的金主太多，每天周转，身体承受不住，才会这样啊。”

陆诀深呼吸一口气，压住了把她扔下去的冲动。

他们下楼梯时，外面亮起车灯，随即牧夙烨跟陆雅彤走了进来。

楚虞面色发红，穿着浴袍衣衫半敞躺在陆诀怀里，就这么对上了牧夙烨冷漠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