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羲瞳孔骤然一缩，连带着心脏都猛地咯噔一下。

不知为何，听着这个女人的话，再看着她苍白的脸庞，玄羲瞳孔骤然一缩，连带着心脏都猛地咯噔一下。

像是有只手朝着胸膛里伸了进去，紧紧攥住了他的脏腑。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玄羲身体一僵，猛地想起还在病床榻上躺着的花颜，立即恢复了往常的厌恶神情。

“记不记得都与你无关！芜霜你听着，既然你机关算尽坐上君后一位，那就好好坐着！现在我只要你交出解药，立马为花颜解毒！”

呵——

芜霜心底荒芜。

这个男人，还真是有法子一点点摧毁她心底残留的那抹爱恋。

三百年前，她怎么就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呢？

“若我说我不曾伤她，你可信？”她扯了扯嘴角。

玄羲的沉默，让芜霜自嘲笑出声。

她刚刚自讨没趣问了什么？

真是越活越没自知之明了……

既然在他心中，自己总是这般恶毒，那便依了他吧。

芜霜无惧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淡凉一笑：“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神君可要我以死谢罪？”

玄羲被她怔住，随即一把将她抵得靠墙。

“你到底想要怎样！”

紫鸢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后背撞到了玉柱上，疼得脸色苍白。

“我想要怎样？”

我想要的——

从前我想要的是留在你身边，现在我想要的是离开你！

“我说不是我，你不信……我说是我，你亦不信……玄羲，这句话该我来问你，你到底想要怎样？”芜霜轻飘飘问道。

玄羲眉宇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半响才挤出一句话。

“你的命珠可解天下奇毒，你把命珠给花颜疗伤，我便信你。”

命珠二字，他说得轻飘至极，就像在跟她索要一根头发丝一般理所应当。

“你……你说什么？”芜霜呼吸一滞，难以置信看着他。

原来，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芜霜的心脏疼得像是烈火烧灼，感觉浑身的血肉都被他话中的利刃撕成了千万片碎末残渣。

“你可知命珠乃仙之根本，我若没了命珠……我会……”

“只是拿走几日便还你，你乃上神之躯，不会有影响。”玄羲沉声说着，神情已染上一丝不耐。

花颜还在等他，他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听得玄羲的话，芜霜凄凉一笑。

她的命珠早在三百年为了替他挡天谴而碎裂，如今连自身的元神都无法巩固，又怎么拿的出？

“花颜不过下界之物，我的上神命珠她无法承受。”芜霜敛着情绪说道。

玄羲耐心尽失，直接将腰间佩戴的长剑抵向芜霜。

“舍不得便直说，何必装腔作势！今日 你不给，我也要取走你的命珠为花颜疗伤！”

芜霜仰头看着他，神情如同一滩死水，无波无澜。

“若没了命珠，我会死……你可会在意？”她木讷问道。

玄羲握剑的手分毫未移动。

“你的命，我从未在意过。”

原来，如此。

芜霜看着他那熟悉的眉眼和鼻唇，还有棱角分明的脸庞，释怀的笑了起来。

纤长卷翘的睫毛在她苍白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锋利的长剑决绝地朝前走去——

“呲”剑刃刺入血肉之中。

玄羲眸色染上诧异，一时间忘了收回动作。

芜霜静如潭水的脸庞没有悲伤也没有痛楚，她握着剑刃狠狠一剜，胸口的血窟窿中飘出一块布满无数裂痕的灵珠。

砰！！

命珠离体，瞬间碎成粉末化成星星血点消散！

“你的命珠怎么碎成这样了？”玄羲心头一紧。

“三百年前我就是用这颗上神命珠替你挡了天谴，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芜霜说着，面色逐渐苍白至透明。

玄羲的心脏感觉遭受了剧烈一击，痛到让他挺不直背脊。

连带着脑袋中似乎有什么被封印和遗忘的记忆自裂缝中袭来，让他头痛欲裂。

“芜霜……”

他不由自主唤道，却发现眼前的女人整个躯壳都变成透明状，她的元神也如那命珠般散做星光四分五裂！

“芜霜？！”玄羲嗓音中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慌张。

芜霜清浅地勾起一个冰凉的淡笑，神情中带着解脱之意。

“玄羲，若有来生，愿不识君……”

音落，她的身体化作星光点点，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