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护在怀中的花颜静静看着这一出好戏，在玄羲看不到的视线暗处，挑衅地对着芜霜勾起嘴角。

那讥笑似乎在说——放弃吧，你是斗不过我的。

玄羲抱着花颜转身离去，看着他冷漠离去的背影，芜霜眼中的绝望彻底蔓延，直至最后，神情变得破碎空洞。

痛，是真的好痛！

就像整颗心脏被人活生生剥离出来，再一点点扯断撕裂——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玄羲，当初是你说要娶我的——”芜霜对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泣血嘶吼，“是你让我喜欢上你，也是你将我变得如此不堪……”

三百年前，那个温润如玉的郎君曾信誓旦旦地对她说过——

“待我渡劫升阶为上神，定要风风光光迎娶你入天灵界！”

“九重天上的仙女千千万，但我在意的只有你一个……”

当年他说过的话还在耳畔回旋，可他的人去哪儿了呢？

不见了，再也不见了……

芜霜闭上眼，泪水双流。

回了关雎宫，芜霜看着冷清的一切，一点一点收拾自己的行囊。

时至今日，她该彻底死心了。

曾经她以为爱一个人爱到极致，是可以为他去死，是希望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在他身边。

可现在她才意识到，留在他身边，亦让她生不如死。

她最后所剩无几的生命，不应该终结在这寂寥冷清的宫殿内。

芜霜正要离开，一个身影骤然闪现。

看到突然到访的玄羲，芜霜有些诧异。

“今夜是神君殿下和心上人的洞房花烛夜，你来此作甚？”

玄羲看着她手中的行囊，眉头紧蹙：“你要逃？”

逃？

芜霜没料到，他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个字。

“既然你来了，我就省得再跑一趟……”

她将水袖中的竹筒拿出来，上面‘囍’字封印的裂痕尤为明显。

“和离吧，我将君后一位让给花颜。”

芜霜轻声说着，用稀薄的灵力将竹筒扬至半空，再挤出指尖鲜血。

看着她的举止，玄羲的神色僵硬了几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和离……我再也不纠缠你了，现在就把姻缘果毁掉，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芜霜说着，就要将指尖血融至竹筒的囍字封印之上。

但她才刚有举动，玄羲大手一扬，就将那血珠拂开，然后把竹筒握至掌心。

“你暗中给花颜下毒，让她痛失孩子，心脉受损……如今怕东窗事发所以想一走了之？”玄羲眼中的寒意，让芜霜打了个寒颤。

“我给她下毒？”芜霜怔怔看着他，“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眼？我一次又一次被你重伤，现在只想带着这条残命回我的九重天……我给她下毒，我图什么？”

玄羲一顿，随意戾声道：“图什么？你图的不就是我吗？”

“三百年前花颜曾对我以命相救，这些年更是患难与共，她对我有多重要整个天灵界人人知晓……可你，就因为一己之私非要夺人姻缘将她赶尽杀绝……”

“她跟你患难与共……”芜霜扯了扯嘴角，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玄羲啊玄羲，三百年前的事，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