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眉头一皱，心里有点挫败感。

他都吃完了！！

闷闷的走进去，她盯着坐在那的男人，声音是凉的，“你有女朋友？”

顾江年眼波微闪，被她那么看着，他居然忘了要第一时间回答。

这个时候的医院里格外的安静。

“你有女朋友？”牧星重复了遍。

可他还是没有回话，倚着座椅，如同一座玉做的清山。

保温桶被她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牧星拉了拉帽子，转身走了。

原地还残留着她一身的凉意。

顾江年望着桌上那个浅灰色的保温盒，许久后，他伸出手拿过保温盒。

打开。

里面是一枚枚精致小巧的饺子。

筷子在一边，还是一次性的。

他剥开筷子的包装，夹了一枚放进嘴里。

香菇的。

“江年哥。”

先前的那个女人洗完保温桶回来了，见他在吃饺子，撇撇嘴，“我送你的，你怎么不吃？”

刚刚她怎么说，他都没吃。

“这会儿有点饿了。”顾江年淡定的咀嚼着。

刚咽下嘴里的饺子，他忽然侧头。

门口那里还有个小脑袋。

牧星笑眯眯的盯着他，还用手指了指保温桶，无声掀动唇瓣：“都吃完。”

说完，她像是一抹幽灵似的消失了。

顾江年：“……”

叶萱眨眨眼，“你女朋友？”

她那会儿过来的时候，护士站的小护士偷偷跟她说顾江年好像有女朋友了。

能在大半夜过来送饺子的，那不是女朋友能是什么？

“不是。”顾江年立马否定，可筷子并没有停下。

叶萱撇嘴，“切，谁信啊，你工作吧，我先走了。”

她是顾母认的干女儿，跟顾江年关系特别好，今天也是托顾母的意思过来给他送饺子的。

一桶饺子，最后只剩下三枚。

慕祺今天来得早，天刚亮，他就过来了。

进办公室就看见那里有个保温桶，猜到可能是顾阿姨过来送饭了，他直接打开，见还有三枚饺子，倒出来就想吃。

可还不等张嘴，一只冷白色的手就挡住了他。

慕祺：“……你干嘛？”

“谁让你吃了？”顾江年把保温桶抢回来。

他已经换了自己的衣服，黑色的短款羽绒服，白裤白鞋，手指头勾着一把车钥匙，整个人干净简洁，气质与穿白大褂的时候截然相反的冷傲。

“三个饺子而已，你什么时候这么抠了？”

“喂狗的。”

说完，他拧上保温桶的盖子就走了。

值班一夜，可以休息一天一夜。

慕祺对着他的背影直骂：“真不是兄弟！饺子都不给吃！”

☆

阳明滩别墅区。

这是顾江年自己的住处，那只二哈养在这里。

他休息的时候基本都在自己的住处，有的时候下班了便直接回母亲那里了。

进了门，那只二哈奔着他跑了过来，摇动着小尾巴。

换下鞋子和衣服，他洗了洗手，于是打开保温盒，把里面的饺子倒进二哈的碗里。

小二哈吃的很香，几口就把三枚饺子吃光了。

这栋别墅就两层，算一个地下室。

但装潢风格很雅致冷淡，如同他的人一样。

工作的房间里摆着许多人体骨骼，尤其是胸骨肋骨，一排排的摆了一桌。

他弄了会儿工作，然后准备去睡觉，睡前还在院子里遛了遛狗。

躺下前，手机好像震动了下。

点开微信，是慕祺发来的关于病人的消息，返回时，发现有人加他。

那人备注着——星星老师。

星星？

顾江年没注意太多，也没管，关掉手机睡觉了。

☆

晚上，大概九点半以后。

天都黑透了，附近还伴随着呼啸的风雪。

刚出院的阿薇被方沁拉了过来，还有牧星，三个人一起去墓地扫墓。

阿薇抖着牙齿，骂道：“你扫墓就不能白天？大晚上的过来扫墓，你有病吧？”

方沁做不出任何表情，“我妈不喜欢人多。”

后面，阿薇紧贴着一脸镇定的牧星，“老板，如果这时候你遇到了鬼，你会怎么办？”

牧星正在仰头看星星，这会儿看向阿薇，语重心长道：“我会花上两个小时跟它讲明白，其实它并不存在。”

阿薇无语凝噎。

就知道不能跟牧星认真的讨论问题！

阿薇：“……听说你有情敌了？战况如何？”

女人叹气，白雾从她嘴里飘出来，“首战……还算告捷吧。”

“那你再接再厉。”阿薇鼓励她。

那边的方沁在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跟她妈哭泣，诉说这一年的辛酸泪。

牧星突然开口：“阿姨，我没亏待她，别听她满嘴胡邹，今年的年终奖我给她翻了一倍呢。”

方沁：“……”

糊弄鬼呢？

阿薇眨眨眼，“你为什么没给我翻一倍？”

女人用眼角斜视她，“我给你的还少了？一个月你上二十天班，我都给你照常发工资，你还说给我编舞，舞呢？这都半年了，你也没编出来，民族舞的及格率你至今也没达标，我没扣你工资都不错了。”

阿薇跺脚，“诶，你这老板怎么这么爱翻旧账？”

“知道人为什么爱翻旧账么？”

阿薇撇撇嘴，“因为你小肚鸡肠。”

“因为我在意的事，并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

牧星转身往墓地外面走。

好像走在大街上似的，在如此阴森的地方，她居然一点都不怕。

“等等我啊，你都不怕的么？”阿薇胆子小，小跑着跟上。

“他们要是真能化成鬼魂跑出来，我还要谢天谢地呢。”女人低着头，目不斜视的顶着寒风离开。

钻进车里后，牧星摸出手机，蹭了蹭屏幕上的雾气。

顾江年居然没有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方沁给她的资料里，清晰的标注了顾江年的值班日，她知道顾江年值班后会休息一天，所以也没去医院找她。

再有半个多月就过年了。

阿薇准备回老家，方沁在这里陪她。

一如过去的七年一样，一成不变。

她望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眼底留不下任何痕迹。

☆

隔天，牧星在公司里忙了一阵子，一直坐在后面的房间看学院里的舞蹈老师们给学员们考级。

累了一整天，临近离开前，有个体态优美，气质无比高雅的女人走了过来。

“牧总。”女人的笑也是沁人心脾的清爽。

牧星驻足，与之对视，“宓老师。”

宓琳耸了耸她的直角肩，“每次看见你，我都觉得我这个礼仪老师是个摆设啊。”

论气质，宓琳见过无数的女人，都没有哪一个能跟她眼前的这个女人相比。

不单单是从外貌，亦或是气质与体态上来比，牧星都是无可挑剔的那一种。

牧星净身高足有一米七二，该凸的凸该翘的翘，风姿绰约，天鹅颈衬的她高贵无边，仿佛她是所有女人都该羡慕的对象，更别提那副堪比明星的颜值了。

时而妩媚风骚，时而也能静如处子，而且智商该相当之高。

可她总是平易近人，把自己放的特别低，以至于人缘素来的好。

宓琳出身于大家族，家中那些所谓的名媛阔太在牧星面前，都能被甩出十万八千里。

牧星冲她抛了个媚眼，“不，你不是摆设，你是我们学院的门面。”

擦肩而过时，女人打了个哈欠，“怎么觉得你的胸变小了呢？又瘦了吧？”

说完，她拎着车钥匙，便离开了。

徒留宓琳站在原地低头俯视自己的双峰。

小了吗？

那可不行！

……

牧星早早地回家睡了个觉，第二天一大早，打扮的美美的，就出了门。

她今儿挑选了一件V领的黑色紧身打底衫，底下一条雪白的紧身裤，脚踩一双鹿皮绒的黑色长靴，显得腿又长又直。

头发被她高高的挽起，成了一坨丸子头，很减龄，又显气质，她本就是标准的天鹅颈，如此一来，更加拉大了优势。

驾车去往二院。

牧星戴着口罩像是散步一样去了胸外科。

几天之内来了这么多次，她早已轻车熟路。

医院总是不断人的地方。

那间诊室，牧星微微探了下头，诊室里有医生，但并没有看见那个男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