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已经救下了何玉瑶。

在念桃的相助下，将人带上了岸。

那行贵妇人也已上前，为首的便是靖国公夫人。

她瞧着浑身湿漉漉的何玉瑶与顾淮安，眉心微蹙，随后又扫了一旁的楚蓁蓁一眼，目带厌恶。

楚蓁蓁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察觉到这一道视线，又是一僵，她忙开口辩驳：“不是我，是二姐姐。”

靖国公夫人看向她的视线，越发厌恶。

楚蓁蓁一颗心，瞬间凉了个彻底。

完了。

先入为主，楚青衣抢先一步，她如今再说，什么话都成了辩驳。

“先送玉瑶回去吧，小心别受了寒。”靖国公夫人开了口，随后又望向顾淮安：“顾世子也去换身衣裳。”

顾淮安此刻心中一堆问题，但此时也只能先行离开。

这一出姑娘家的恩怨，日后自有两家人决断，靖国公夫人显然不打算越矩，她留了个婆子帮忙，便就带着众人离开。

“还要请楚二姑娘带路。”婆子将何玉瑶背了起来，同楚青衣恭敬道。

楚青衣微微颔首，随后将念桃招了过来：“念桃，你先陪玉瑶回去。”

念桃点头。

一行人离开，此处便就只剩下了楚蓁蓁主仆两人与楚青衣了。

“二姐真是好手段。”楚蓁蓁说。

楚青衣“呵”了一声。

楚蓁蓁觉得今日的楚青衣说不出的古怪，计划失败，声誉被毁，可面对楚青衣，楚蓁蓁心中此刻却无恼意，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留在此处。

楚蓁蓁这般想，也这般做了，她连面子功夫都不再做，转身带着袭红落荒而逃。

楚青衣只是扫了一眼，便就收回了视线。

河边的阵阵凉风拂过，又似乎因为将满腔愤怒发泄了一些，理智回归，原本占领了上风的恨意渐渐隐去。

直到此时，楚青衣似乎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知为何，她回到了过去。

重来一次吗？

那可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只不过，楚青衣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河畔，未做思索，她便走上前。

楚青衣蹲下/身，指腹摸过那些石子，等确定被动了手脚的那一块之后，拿出手绢，沾了河水，一点点地将上面滑腻腻的东西擦干净。

国恩寺后山有不少香客，若是有人不小心误中了招，她明明知晓却不处理，这便成了她的罪过了。

做完这一切，楚青衣才起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楚青衣收拾妥当，正准备离开，视线扫过一旁时，却冷不防对上了一双眼睛。

不远处的桃林后正站着两个人，因那方位有些偏僻，先前楚青衣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也不知晓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的戏。

而眼下对方的身份，也让楚青衣有些头疼。

但事已至此，楚青衣只得迎上前，欠身行礼：“萧公安好。”

萧公，单名一个绝字，性格乖戾，喜怒无常，权倾天下的东厂督主，同时也将宫内二十四监紧紧地掌控在手中。

明安帝便是借的萧绝的势，才能如愿登基。

“楚二姑娘？”萧绝忽地笑了笑：“有些意思。”

楚青衣无言

她不知道萧绝瞧见了多少，她此刻混乱的记忆也不适合和一个不知深浅的人往来。

“国恩寺的桃花林，景色一绝，小女就不打扰萧公雅兴了。”楚青衣敛去所有情绪，抿着唇笑道。

萧绝似乎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淡然：“去吧。”

楚青衣立刻离开。

萧绝多瞧了一会儿楚青衣离开的身影。

“爷对楚二有兴趣？”陈默是萧绝的暗卫，忍不住好奇道。

萧绝收回视线，并未否认：“有一点。”

陈默不解：“楚二先推人下水，又嫁祸庶妹，品行如此卑劣，卑职不明白。”

萧绝开口：“偷鸡不成蚀把米，懂？”

陈默摇了摇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绝难得好心情地多提点了一句。

陈默依旧一头问号。

萧绝神情莫测地瞧了陈默一眼，吐出一句话：“脑子是个好东西。”

陈默：“……”

萧绝摇了摇头，放弃拯救陈默的脑子，视线望向楚青衣方才蹲着的地方，忽然勾唇笑了笑。

“祁泽礼想要选进宫的就是她？”萧绝想到了什么，开口问。

祁泽礼是明安帝的名讳。

“是。爷，若是楚家真的被拉拢，对我们不利，要不要将此事搅合了？”陈默问。

楚太傅膝下三子两女，嫡长子混得最好，位列户部尚书，是默认的下任楚家家主，而孙子辈，最为出众的便是楚青衣的嫡亲兄长，不出意外，会是下下任楚家家主，两人都与楚青衣关系匪浅。

萧绝没应，只是淡淡道：“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