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柔柔，我们近几天才发现，你跟书婷当年抱错了，她才是白家的孩子。”

白父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施舍的语气道：“外面下着雨，你跟朵朵今天可以在这儿休息一晚。不过明天早上你们就得走了，我跟你妈……我跟我老婆要把书婷接回来坐月子，她要是看到你们在这儿，会不高兴的。”

其实他们一年前就发现她跟书婷抱错了。

可当时她是阿起的妻子，他们还要维系跟白家之间的关系，不可能贸然公布这件事情。

现在确定她还有这个孩子，跟阿起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白家也没必要再给一个养女收拾烂摊子了！

白柔在听到她跟周书婷小时候被抱错时，就愣住了。

等回过神，白父白母已经上楼去了，只留她跟朵朵在客厅。

白柔当了二十多年的白家女儿，哪怕她爸妈对她态度差时，她顶多就是不理解，从未想过她不是他们的孩子。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或许是这半个月内经历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她在听到这样让人震惊的消息时，第一反应竟然是欣慰：至少这么对她的人，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妈咪，姥姥姥爷他们怎么了？”

朵朵小，不知道刚刚的对话代表了什么。

可不论是爹地，还是姥姥姥爷，今天都让她感到可怕。

白柔低头看着女儿懵懂的样子，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没事。”

……

朵朵还小，觉多，到房间后就倒头躺下了。

而白柔心里乱糟糟的，再加上胃癌发作，疼得她额头冒虚汗。她一直到天蒙蒙亮，才闭上眼。

有时候她真希望现在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等醒来就好了。

可这场噩梦似乎总也醒不了。

砰砰。

雨声已经停了，门却开始响。

白柔抬头看了眼钟，也不过才早上五点。

“妈咪。”朵朵被吓醒了。

“有妈咪在，没事。”

白柔摸了摸她的脑袋，而这功夫，敲门声更大了。她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佣人站在门口，通知道：“太太说书婷小姐七点半要过来，让你们这会儿走。”

听此，白柔有些为难道：“朵朵的衣服还没干，能不能再给我们一个小时？”

她一个成年人无所谓，可孩子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

周书婷七点半才到，她会带着孩子在那之前离开的。

不过她这话才说完，佣人还未回答，白母便走来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赖着不走，舍不得白家的钱吧？有我在，你别想着耍小心思，故意留下来膈应书婷。因为你，我亏欠书婷的已经足够多了，你现在就赶紧走！”

……

白柔跟朵朵几乎是被推出去的，这个家里原本属于她们的衣服跟一些其他物品，也都被扔了出来。

“妈咪。”

小家伙紧贴着白柔，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强忍着不哭。

她不想让妈咪担心。

白柔从未像如今这般难堪过，她低声安慰着女儿，实际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却在这时，一道刹车声响起，一辆车停在了白家门口。

林起自车上跳了下来，见状，白母惊讶道：“阿起，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不过林起却没理会她，而是阴着一张脸，径直走到了白柔跟前。

林起周身像是裹着一层寒气，让人觉得危险。

白柔站起来，本能地把女儿护在身后。

“白起，亲子鉴定的事情，肯定有误……啊！”

白柔话没说完，就被林起攥着胳膊往车上拽。她被拽得一个踉跄，险些趴倒在地上，他却连脚步都没停一下，甚至不曾回头看一眼。

“妈咪！爹地，你弄疼妈咪了！”

朵朵担忧地想追过来，却被磕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朵朵！”

白柔回头想把女儿扶起来，然而林起不由分说把她塞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朵朵！朵朵！！”

白柔尝试着开车门，却失败了，车子在这时候启动。

半个月来积攒的情绪在这时候爆发，她红着眼睛道：“白起，你到底想做什么？ ”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他们这么折磨？

然而，白柔喊了一路，嗓子哑了，林起也没说一个字。

车子在医院前停下，白柔被半拖着到了ICU外面。

“拜你所赐，书婷的孩子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还不知道能再坚持几天？你满意了吗，白柔？！”

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

而白柔被按着，跪在ICU外面。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抬头，却又被按了下去，磕在地上。

细细密密的疼痛在胃中蔓延，白柔头上也爬满了冷汗，脸色白得可怕。她被迫跪在地上，喉咙口涌起血腥味。

“说话！”

林起满眼血丝，他捏着白柔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却在看到她的脸时，愣住了。

她……怎么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