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绣球招亲加入书架

第1章 绣球招亲
发布时间: 2020-04-28 10:14:12

早春。

细雨连绵,凭添了几分寒意。

临江阁是大都里最有名的青楼,此刻楼底下黑压压挤满了人。

她着一袭湖蓝色衣裳,手持绣球,“数年练功苦,一世清倌人,承蒙各位不弃。今日招亲,是想为自己下半生寻个依靠。绣球抛下,绝无悔改!”

话音一落,七种花色簇成的绣球,腾空而起。

只是没等它落地,人群中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慢着!”

一匹枣红色烈马被强行勒住,稳稳停在临江阁底下。

“柳云云!谁给你的胆子,给我下来!”马上的男人穿着银色战袍,凌厉的剑眉下,一颗琥珀珠子嵌在里面,冷冷的透出肃杀之意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然后便是议论纷纷。

“这不是叶将军嘛,这时候不应该在军营训练新兵,怎么突然跑这来了?”

“军营离大都可不近,就算是驾马回来也得好一段时间,可巧没晚了,不然柳云云这绣球抛下,就算赶回来也是白跑一趟。”

“他果然来了。”楼台之上,柳云云眸中闪过一笑,扬手就将绣球抛了出来。

叶桓一愣,下意识的抬手接了那绣球,待反应过来,心中不免悲痛掺杂怒气。

“柳云云!”他怒喝一声。

柳云云闻听他如此气愤的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苦笑道:“叶将军好大的气势,可惜柳云云早已不是叶家的下人了。如今要做什么,将军可是管不着!”

“你若是想管,认了这绣球,娶了我,自当听你的话。”

叶桓翻身跳下马,几步登上临江阁,单手将柳云云拽下来,力气之大,直把她拽了个趔趄。

柳云云头上钗乱髻斜,被一路踉踉跄跄拽下楼来,身上磕破了好几处,头上的琉璃发簪也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一如她碎了的心。

叶桓身形笔直的站在那里,雨水顺着衣甲流下来,薄唇抿了抿:“娶你?你当真是人尽可夫。”

柳云云闻言,甩手挣开了叶桓的手,仰起脸凄楚一笑:“这绣球你不认,我重新抛一次便是了。你没看到,我柳云云,满大都的人都爱,都等着娶回家呢吗?”

叶桓的眉头皱紧了起来,柳云云抬着头,脸上尽是不愿妥协的倔强,擦着他的肩,从他身旁过去了。

她从七岁随着戏园子进了叶府,到被叶老夫人卖入临江阁,都是柔柔弱弱,逆来顺受。

如今不会了。

她要逼迫叶桓承认,他喜欢她,是那种刻骨铭心的喜欢,喜欢到可以不顾祖训、违背世俗纲常。

柳云云走进临江阁的每一步,都带着痛。她在赌,赌他会追来。

但是没有。

叶桓背对着柳云云离去的方向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正想追去,却被叶家的老管家福伯叫住了。

“将军,老夫人叫你回去。”叶桓沉默了下,随即牵上自己的马跟着福伯回了叶府。

大都的消息果真传的快,自己赶回来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老夫人那里就得了消息。

“跪下!”

叶桓一进入厅堂,便听得老夫人喝出这么一声,只得撩袍跪了下去。

叶老夫人端坐在正厅的高位上,手中龙头拐杖被她攥的死紧,“叶桓,你可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孙儿知道。”

叶桓跪在地上,腰背挺直,语气端的不卑不亢。

“知道?我看你是不知道!”

叶老夫人提高了嗓音,气的将手中拐杖使劲掷地,发出咚的一声响声,这一声却更像是敲击在叶桓的耳膜上,震的头疼。

“我问你,你是个什么身份?”

叶桓垂了头,深吸一口气,张口吐出老夫人想要的答案:

“大庆将军,叶家独子。”

他对这个身份有一种生于内心里的抗拒。

叶老夫人得了叶桓的回答,并未松懈,反而步步紧逼的发问。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要从军营跑回来?”

叶桓闻言沉默,身为这个身份,他自然是不该做出这样的事,但是如果今日不回来,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你不说,我替你说!为了临江阁那个小倌!她招亲,你回来凑什么热闹,还嫌叶家丢人丢的不够多?”

叶桓却仿若充耳不闻,依旧沉默的紧。

“我叶家,不是她一个青楼娼 妓可以肖想的!”

叶老夫人的声音越说提的越高,一声一声,仿佛一把利剑直接戳进叶桓的心口,让他疼痛到抽搐不已。

“老夫人难道忘了,当年是谁,把柳云云卖到临江阁的?”叶桓的语气,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苛责。

“此番回来,只是希望祖母可以放过柳云云。保重身体,孙儿告退。”

叶桓说完这句话,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已经三年没回叶府了,若不是今日柳云云招亲,他断不会回来。

叶家祖上就是开国的大将,也就是叶桓的曾祖父。兵权世代承袭,人丁却并不兴旺。

本来叶桓的父亲叶苍,一兄一弟共三人,都战死沙场。

唯有老二叶苍留下一个遗腹子,也就是叶桓,可叶桓的母亲体弱多病,难产而死。所以叶桓生来就无父无母,是叶老夫人一手带大的。

如今六十大寿,就是隔阂再深,也得回府贺寿。

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将军府’的匾额,门前是老管家福伯与一众小厮忙着接待贵客。

正堂上座软榻上,叶老夫人端坐着回应众多前来祝寿的王孙贵族,叶桓侯在一旁,玉树临风模样引来女眷多翻侧目。

后院一处偏房,一女子对镜描妆。

“柳姑娘,到您上台了。今日来的都是贵客,还望姑娘自持身份,莫要丢了叶府的门面。”

柳云云端坐在一扇梨花木镜前,浓妆艳抹之态更衬出一丝哀愁情怨,与窗外那热闹的声响格格不入。

“福伯放心,我不过一介戏子,台上有义是云云的本分。”

柳云云知道,叶老夫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她送出叶府,又岂能容忍她又回来招摇过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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