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楚玉带着六吟回了自己的院子。

九瑶很快迎了上来：“姑娘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柳楚玉没答，反问：“柳蓁蓁怎么出来了？”

柳老夫人罚了柳蓁蓁跪一月祠堂，算日子，这才半个月。

不过，柳蓁蓁也不是敢忤逆祖母的人，昨儿个还在祠堂跪着，只能是她进宫这会又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是那个文姨娘。”提起这事，九瑶就有些生气。

柳楚玉闻言，一下子便明白了：“我爹放的？”

九瑶应了声，忿忿道：“文姨娘说什么三姑娘已经跪了半个月的祠堂，知错了，又拿姑娘您先前的事做文章，大爷耳根子软，被说服了，老夫人又不好折了大爷的面子。”

“无妨，来日方长。”柳楚玉倒不气。

罚祠堂，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断了柳蓁蓁的选秀路，才是最打击柳蓁蓁的。

“奴婢可没姑娘这么好脾气。”九瑶努了努嘴，说。

柳楚玉闻言，笑道：“如果你家姑娘没料错，咱们的这位三姑娘很快就会把教训她的机会送上门了。”

“啊？”九瑶有些茫然。

柳楚玉笑了笑，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替九瑶解惑。

柳蓁蓁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新仇加旧恨。

柳大爷下职，一回府就被文姨娘请到了她的小院子里。

在柳家大房，柳大夫人正房的位置稳固不可动摇。在大房，乃至整个柳家，都极有说话权，但论宠，还是文姨娘最得宠。

每月里，柳大爷至少有一半的日子，都会留在文姨娘的房中。

柳大夫人同柳大爷是世家联姻，夫妻俩相敬如宾，但实在谈不上感情。

柳大夫人一门心思都在自己两个孩子身上，何况柳大爷虽然宠文姨娘，但有脑子，行事素来有分寸，柳大夫人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把用来敷衍狗男人的时间拿来照顾自己的一双儿女，和好友喝茶谈天，不香吗？

这是当年柳楚玉还不懂事时问柳大夫人时，自家母亲回的原话。

柳大爷一进屋，文姨娘就迎了上来。

“爷，今日可累？”文姨娘柔声问，一边替柳大爷除去了身上的外衣，交到一旁丫鬟的手里，一边与柳大爷说话：“妾身让小厨房做了爷爱吃的牡丹燕菜，爷尝尝，看他们的手艺见涨没。”

柳大爷笑了声：“我正想吃这东西呢。”一边说，一边在丫鬟的伺候下净手。

两人这头说着话，下人也将晚膳摆了出来。

文姨娘瞧了一眼，看似随意地开口：“去喊三姑娘，今儿个也做了她爱吃的，这几日在祠堂都瘦了许多了，得补补。”说着，又看向柳大爷，说：“爷，待会用膳归用膳，可不能说女儿的不是，她这会可真知道教训了。”

儿女中，柳大爷最喜欢的是嫡出子女，无论是柳楚玉，还是她的兄长，都极其优秀，但若说亲近，因着文姨娘的关系，还是柳蓁蓁更亲近些，现下听文姨娘这么说，柳大爷笑：“知道了，我不说她便是。”

文姨娘又与柳大爷说笑了几句，随后相携着在桌前坐下，而前去喊柳蓁蓁的丫鬟也回来了。

“姑娘呢？”见丫鬟一人回来，文姨娘故作疑惑地开口。

丫鬟面色有些古怪：“三姑娘说不过来了，不打扰姨娘与大爷了。”

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过，但见丫鬟神色古怪，柳大爷放下了筷子，问：“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三丫头还因为祠堂的事，怪罪我了？”

文姨娘忙道：“女儿最敬重爷，哪里会怪罪。”随后又望向丫鬟，催促道：“古古怪怪的，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

“奴婢也不知道，姑娘就是这么同奴婢说的，只是……”丫鬟迟疑了一下，说：“三姑娘脸上有好明显的一个巴掌印。”

“巴掌印？”文姨娘急得直接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哪来的巴掌印？谁打了她？”

柳大爷此刻也蹙着眉，见文姨娘焦急，便出声安慰道：“你先别急，我们亲自过去看看。”

文姨娘忙点了点头：“好好好，爷，要是女儿受了委屈，你可一定要替她做主啊。”

“放心，我不会让咱们的女儿平白被人欺负了去。”柳大爷应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