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连已经救下了傅容乐。

在九瑶的相助下，将人带上了岸。

那行贵妇人也已上前，为首的便是靖国公夫人。

她瞧着浑身湿漉漉的傅容乐与裴祁连，眉心微蹙，随后又扫了一旁的柳蓁蓁一眼，目带厌恶。

柳蓁蓁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察觉到这一道视线，又是一僵，她忙开口辩驳：“不是我，是二姐姐。”

靖国公夫人看向她的视线，越发厌恶。

柳蓁蓁一颗心，瞬间凉了个彻底。

完了。

先入为主，柳楚玉抢先一步，她如今再说，什么话都成了辩驳。

“先送容乐回去吧，小心别受了寒。”靖国公夫人开了口，随后又望向裴祁连：“裴世子也去换身衣裳。”

裴祁连此刻心中一堆问题，但此时也只能先行离开。

这一出姑娘家的恩怨，日后自有两家人决断，靖国公夫人显然不打算越矩，她留了个婆子帮忙，便就带着众人离开。

“还要请柳二姑娘带路。”婆子将傅容乐背了起来，同柳楚玉恭敬道。

柳楚玉微微颔首，随后将九瑶招了过来：“九瑶，你先陪容乐回去。”

九瑶点头。

一行人离开，此处便就只剩下了柳蓁蓁主仆两人与柳楚玉了。

“二姐真是好手段。”柳蓁蓁说。

柳楚玉“呵”了一声。

柳蓁蓁觉得今日的柳楚玉说不出的古怪，计划失败，声誉被毁，可面对柳楚玉，柳蓁蓁心中此刻却无恼意，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留在此处。

柳蓁蓁这般想，也这般做了，她连面子功夫都不再做，转身带着袭红落荒而逃。

柳楚玉只是扫了一眼，便就收回了视线。

河边的阵阵凉风拂过，又似乎因为将满腔愤怒发泄了一些，理智回归，原本占领了上风的恨意渐渐隐去。

直到此时，柳楚玉似乎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知为何，她回到了过去。

重来一次吗？

那可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只不过，柳楚玉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河畔，未做思索，她便走上前。

柳楚玉蹲下/身，指腹摸过那些石子，等确定被动了手脚的那一块之后，拿出手绢，沾了河水，一点点地将上面滑腻腻的东西擦干净。

国恩寺后山有不少香客，若是有人不小心误中了招，她明明知晓却不处理，这便成了她的罪过了。

做完这一切，柳楚玉才起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柳楚玉收拾妥当，正准备离开，视线扫过一旁时，却冷不防对上了一双眼睛。

不远处的桃林后正站着两个人，因那方位有些偏僻，先前柳楚玉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也不知晓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的戏。

而眼下对方的身份，也让柳楚玉有些头疼。

但事已至此，柳楚玉只得迎上前，欠身行礼：“赵公安好。”

赵公，单名一个煜字，性格乖戾，喜怒无常，权倾天下的东厂督主，同时也将宫内二十四监紧紧地掌控在手中。

明安帝便是借的赵煜的势，才能如愿登基。

“柳二姑娘？”赵煜忽地笑了笑：“有些意思。”

柳楚玉无言

她不知道赵煜瞧见了多少，她此刻混乱的记忆也不适合和一个不知深浅的人往来。

“国恩寺的桃花林，景色一绝，小女就不打扰赵公雅兴了。”柳楚玉敛去所有情绪，抿着唇笑道。

赵煜似乎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淡然：“去吧。”

柳楚玉立刻离开。

赵煜多瞧了一会儿柳楚玉离开的身影。

“爷对柳二有兴趣？”陈默是赵煜的暗卫，忍不住好奇道。

赵煜收回视线，并未否认：“有一点。”

陈默不解：“柳二先推人下水，又嫁祸庶妹，品行如此卑劣，卑职不明白。”

赵煜开口：“偷鸡不成蚀把米，懂？”

陈默摇了摇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煜难得好心情地多提点了一句。

陈默依旧一头问号。

赵煜神情莫测地瞧了陈默一眼，吐出一句话：“脑子是个好东西。”

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