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今日，为姐姐带来了一份礼物。”

柳蓁蓁一身锦衣华服，她低头看着床上时日无多的柳楚玉，脸上带着和善不过的笑意。她朝着一旁的侍卫招了招手，便有侍卫提着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上前。

待侍卫松了手，红布掀落，里头的东西也掉落在地，咕噜咕噜地滚到了柳楚玉的床底下。

竟是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

“姐姐被困后宅，无法为老将军送最后一程，妹妹特带来老将军的头颅，姐姐，欢喜吗？”柳蓁蓁捂着唇，轻轻地笑了起来。

看着自家外祖父的头颅，柳楚玉只觉得脑袋一片发黑。

“柳蓁蓁！”她咬牙切齿地喊这个名字，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柳蓁蓁笑意温柔：“姐姐别急，现在，就轮到姐姐了。”

“庆元侯世子妃私通外男，不守妇道，今被休弃，两不相干。”柳蓁蓁手上拿着一张纸，指尖一松，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柳蓁蓁如今贵为皇贵妃，与庆元候世子的私交，不能被人知，她又轻轻叹了口气：“不能看到姐姐最后的下场，真可惜呢。姐姐，一路好走。”

说完，语气一冷：“扔出去吧。”

侍卫很快上前，径直将柳楚玉从床上拖了下来。

她就像一条狗似的，失去所有尊严，衣衫不整，一路被拖到了庆元侯府门口。

春雷乍响，大雨而至。

柳楚玉用尽了所有力气，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只想笑。

也真的笑了。

“天理昭昭，因果报应！今日，我血溅于此，必为厉鬼，饮汝血，啃汝肉，日日扰你们不得安宁！黄泉碧落，永世不止！”

话音落下，不待侍卫上前，她便直直地撞向了庆元侯府前的门柱上。

——砰。

血溅当场。

“姐姐，祖父死了呢，被我气死的。”

“姐姐，边疆刚来的消息，大哥失踪了，恐怕凶多吉少。”

“姐姐，母亲自刎了，但凡她求我一声，我也不会如此狠心。”

“姐姐，皇上抄了将军府，说将军府谋逆，要满门抄斩呢。”

“姐姐。”

“……”

今世种种，犹如走马观花。

那满腔恨意灼烧着她的心口，将她的理智烧毁得一干二净。

柳楚玉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两个字——

复仇。

她要他们死！

恨意涌上头脑，柳楚玉猛地睁开了眼，恨意将她的眼珠烧得通红，犹如厉鬼临世。

“姑娘？”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柳楚玉微微侧过头，看着眼前的人，顿了一下：“九瑶？”

她的九瑶，不是已经死了吗？

九瑶笑着将柳楚玉从床上扶了起来：“姑娘脸色怎么这般差？可是做噩梦了？”

柳楚玉有些茫然。

便是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说话声，随后便见一个粉衣姑娘从外头进来，她一进屋，瞧见柳楚玉，便笑着同人开了口。

“楚玉，国恩寺后院的桃花开得正好，我们一块去赏桃花吧？”

柳楚玉看着这个粉衣姑娘，那些纷乱的记忆再次涌上脑海。

她的好友傅容乐，联手她的庶妹柳蓁蓁，为她准备了一出大礼，国恩寺的桃花，她可记得太清楚了，那一片桃花，便是她噩梦的开始。

柳楚玉忽然笑了起来，神色诡异：“看桃花？好啊，我最喜欢看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