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娘子，小店不收散货，这儿的绣娘都是小店自己聘请的，你这……”

胖掌柜一听季语汐是来卖绣帕的，一时之间有些为难。

毕竟他这儿的生意本就不好，绣娘们绣的绣品积压了不少，若是再进货的话库存量就更加重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季语汐递过来的绣帕吸走了目光。

“这位小娘子，这绣帕是你自己绣的？这针法这绣线这……”

胖掌柜开这间绣铺已经有些念头了，来来往往的自然见过不少绣品，但眼前这么细腻灵秀的绣品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双手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动弹，生怕自己弄脏了眼前这一幅幅灵秀的绣品。

“掌柜的，这绣帕都是我一针一线绣的，不知道掌柜的愿不愿意收？”

季语汐一开始还有些担忧，她以前可不知道绣铺有自己专门聘请的绣娘，但在看到胖掌柜那副惊讶激动的表情之后，就知道今日这事算是稳了。

“愿意，愿意！不知这位娘子你多少价钱愿出？”

胖掌柜有些舍不得放下这些绣品，但现在毕竟要说价，他只能小心翼翼将这些绣品都放了下来。

“这个，不知掌柜的想要怎么收？”

季语汐对绣品的价格心里大概有个数，外面小摊上的绣帕都要十文钱一条，而在水一方阁标的常价是十五文。

刨去绣铺中间要赚的利润，她这绣帕按照合作价的话，怎么也得是十文以上一条，不然就有些糟蹋她的心血了。

只不过胖掌柜的一听季语汐这话，心中就有些为难了。

因为他眼前的这些绣品若是拿到青州府那边去卖的话，说不定能比绣坊的价格还要高。

但是他的绣铺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若是定价太高自己吃不消，低了又怕季语汐不愿意卖，转身去别的绣铺，所以胖掌柜一时竟报不出个价格来。

“这样吧，这位娘子，这个数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出……”

胖掌柜咬咬牙就伸出了三根手指，这个价格在县城估计只有少数不缺钱的官家或者是富家夫人小姐才愿意买。

但只要有人愿意买，那么将来他将这些绣品带到青州府就有希望让绣铺起死回生。

季语汐看着胖掌柜的三根手指，心中也有些犯嘀咕，这三根手指看着像三文钱和三十文钱，但不管是哪个价位似乎都有些离谱了。

“掌柜的，你的意思是……”

“三十文一条绣帕，现在这批我都收了！

下一次大集市前如果这些绣帕都卖出去了，那么以后咱们就长期合作。若是小娘子对价钱有不满意的地方，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你觉得如何？”

三十文一条！

这可比季语汐心里价位高出了三倍，绣一块绣帕费不了她多少时间，一天一块绣帕，那么一个月就有九百文，都快一两银子了！

要知道在乡下一家五口人老老少少都下地干活种田，一年三四两银子已经顶天了，她如果一个月辛苦点的话就能赚一两银子，一年就是十二两了！

季语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价格当然很满意，只是她低着头站在原地不吭声的样子，让胖掌柜心里有些急了。

“三十五文！今天这批三十文钱，这几日若是都卖出去了，五日后的大集市咱们就定三十五文一条如何？”

胖掌柜误以为季语汐对三十文一条的价格不满意，只能忍痛又加了五文钱，季语汐也怕掌柜的会反悔，终于反应过来成交了这回的买卖。

上回大集市买的五块绣布现在都变成了绣帕，转手又回到了胖掌柜的手里，而季语汐手中则多了一百五十文钱。

“掌柜的，再来五块绣布吧，绣线也多来点。”

“好嘞！”

季语汐心满意足地将绣布和绣线都收进了袖中，荷包也因为胖掌柜给的钱而变得沉甸甸的，第一次在这个时空赚到钱，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

当她走出在水一方阁的时候，顺便看了看不远处的美人阁，她知道自己总有一日能让在水一方比美人阁的生意还要好，便不再去生当日被那瘦伙计赶出门的气了。

四处张望了一番之后，季语汐并没有看到郑勤的身影，看来郑勤那边送货还没那么快。她一高兴就忘了郑勤之前的嘱咐，哼着小曲便往酒楼方向走去。

大集市还是和上回那样人多，季语汐捂着自己的袖口在人群中挤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挤到了角落。

“姑娘行行好吧，老婆子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求姑娘赏老婆子一口饭吧……”

季语汐还没从人群被挤的事儿中反应过来，她的裙摆就被一个满头白发满目沧桑的老婆婆给拉住了。

“老婆婆，这里有五文钱，你过会儿等人少些之后去买个包子喝完粥吧。”

季语汐虽说对这个时空的人大部分印象都不太好，但是眼前这老婆婆衣衫褴褛，双手看着就只剩下骨头和青筋。

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一点肉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一层皮。

这样子看着实在让人觉得可怜，虽说季语汐也不怎么富裕，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就掏出了五文钱递给了这老婆婆。

方才她和郑勤两个人吃大肉包子总共也不过七八文钱，老婆婆一个人吃五文钱应该能饱了。

不过老婆婆并没有像季语汐想的那样收下钱，而是忍不住老泪纵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腿。

“好姑娘，老婆子的腿断了走不动道，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帮老婆子去买碗粥？

不远，这巷子里头就有户人家在门口摆摊卖粥给周围的邻居，老婆子馋他家的粥已经很久了，帮帮老婆子吧……”

“那好吧，婆婆你在这儿等我。”

季语汐看到老婆婆的那条断腿，心中也有些不忍所以没什么防备，抬头望了望四周确认郑勤还没有过来之后，她便按照老婆婆说的往小巷子里走去。

只是她忘了一点，谁会把摊位摆在小巷子里呢？

季语汐往小巷子里走了大约十来步，一直都没有瞧见老婆婆说的那个摊位。

但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那摊位今日没有摆出来，正准备转身回去帮老婆婆去别处买粥的时候，突然后颈一疼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