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公寓。

程渡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佘悠悠，弯腰捡起已经碎屏的手机。

“渡哥，今晚留下来陪我……”佘悠悠软软说着，似乎只要程渡再多一个眼神，便立马能化成一池春水。

“不要闹。”程渡淡淡开口，抚平微皱的衣裳。

刚才的电话是姜知言打来的，但还未接听便被佘悠悠猛地一撞，直接摔在地上开了花。

这段时间，姜知言鲜少这么晚还给自己打电话。

尤其是白天自己还对她发了脾气。

怕是有什么要紧事找自己吧？

莫名的，程渡发现自己在担心那个久违的家，还有被他遗忘已久的女人。

“渡哥，我怀孕了。”佘悠悠看出了程渡眸中情绪的转变，慌忙开口。

程渡幽深的眼眸闪了闪，轻启薄唇：“然后呢？”

佘悠悠一怔，脑海里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个冷淡高贵的女人。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也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做私生子……”佘悠悠怯怯开口，眼神带着试探和期待。

程渡的眼神冷了几分，他伸出粗粝的指腹轻柔抬起佘悠悠的下巴：“那就打掉。”

冰冷无情的声音，重重敲击着佘悠悠的心尖。

“不……”她浑身发颤，眼里透着不甘。

这明明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他为什么连考虑的余地都不给便直接说要打掉？

程渡低头啄了啄佘悠悠颤抖的娇唇，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差点以为这个男人从未宠爱过自己。

“我程渡的孩子，只能由我太太生。”

他的话，像匕首般凌迟了佘悠悠的心。

“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更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程渡冷漠收回视线，从公寓中离开。

听话的女人一旦变得不安分不知足，他便再也没了兴致。

佘悠悠看着程渡无情离去的背影，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

她穷了二十年，苦了二十年——

好不容易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做凤凰，她是绝不允许自己再回到曾经那种穷困潦倒的狼狈人生！

程渡，既然你带我脱离苦海，那便好人做到底，这辈子都别想松开我……

程渡开车去手机店将手机修好，随后给姜知言回拨了一个电话，但是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心口没来由得一慌，加快速度往家的方向驶去。

那种异样的感觉一直卡在胸口，让他莫名不安。

姜知言，你在家等我吗？

……

昏昏沉沉。

姜知言听到了电流的“滴滴”声，病房的消毒水气息让她心口发涩。

她睁开眼，目光呆滞。

“醒了？把药吃了，防止术后血崩。”身侧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他是姜知言的发小，也是妇幼保健院的妇科医生——程晟。

若不是他刚巧给姜知言打了个电话，此刻程宅只怕已经一尸两命。

“浴室里的血……帮我处理干净了吗？”姜知言抬手轻抚空荡荡的小腹，声音虚弱。

短短几个小时，她失去了她的孩子，也失去了她的子宫。

她已经不是个完整的女人了。

程晟眼里划过一丝不忍，叹息道：“让他知道不好吗？刚好让他内疚，让他的心从别的女人身上回来……”

姜知言缓缓摇头，眼底的坚定没有丝毫变化。

“哎！已经让钟点工整理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你就放心吧……先好好养身体……”程晟宽声安抚着她。

“程晟，能不能帮我找一种药。”姜知言脸上的悲痛神情已经散去。

身为一个母亲，一个豪门太太，她必须冷静思考，自己要用怎样的方式来替自己的儿子守护他将来的权益。

“什么药？”程晟看着姜知言平静如死水的眼眸，心不由得一颤。

姜知言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天空，一字一顿：“让我丈夫断子绝孙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