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妈求你了，放过你姐吧，都是妈的错，妈替你姐去死……”

周艳红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声泪俱下。

形容枯槁的莫小曼虚弱地靠着窗台，嘲讽地看着她的‘好’母亲。

“你害死爸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日？让莫小月抢走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替换我的人生时，有没有想过我？我也是你生的！”

莫小曼问出了这辈子都想问的话。

同是亲生的女儿，莫小月是心肝宝贝，她却是垃圾，莫小月是体面光鲜的领导夫人，她则是低贱卑微的最底层，人见人嫌。

原本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可从出生时起，就被周艳红自私地替换了，她和莫小月过上了截然相反的人生。

一个天，一个地，可就算如此，这对母女还不满足，联手害死了爸爸。

怒火陡然高涨，莫小曼用力一推，莫小月从窗台摔了下去，十五层的高度，足够这女人下地狱了。

“小月……”周艳红痛哭，心像剜了一大块肉，痛不欲生。

莫小曼站上了窗台，她已经癌症晚期了，生不如死，还是下去和爸爸团圆吧，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风在耳边呼啸，莫小曼张开双臂，像鸟儿一样飞翔。

如果有来生，她定不要再窝囊卑微，她要过得痛快精彩，再没人能让她受委屈！

**********

“小贱货，让你给老子装清高，今天落在老子手里了吧！”

声音猥琐，还有着小人得志的张扬，带着恶心湿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身上还有一双手在游移着，触及之处，令她恶心欲呕。

莫小曼头昏脑胀，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前夫段长松的声音，她都已经死了，怎么这王八蛋还阴魂不散？

突然心剧烈地跳了起来，莫小曼清醒了些，段长松的声音听起来年轻了许多。

难道？

用力掐了下大腿，莫小曼一下子痛醒了，满心欢喜。

鬼是不会感觉到痛的，她还活着，而且她还重生了。

1978年的八月三号，她才十八岁，刚从北大荒那边病退回的城，回来才三个月。

这个日子她到死都不会忘记，因为就是这一天，便没人再叫她莫小曼了，取而代之的是狐狸精，破鞋，小表子等等。

也是这一天后，她和段长松定下了亲事，跳进了禁锢了她半生的火坑中。

段长松色迷迷地看着面若桃花半昏迷中的莫小曼，他都馋许久了，今天总算得偿所愿了。

“小贱货，老子给你脸不要脸，哼，今天以后看你还装什么清纯！”

原本闭着眼的莫小曼陡然睁开眼，寒光闪现，膝盖一顶，得意洋洋的段长松疼得弓成了虾米，莫小曼一把推开。

北大荒的四年将她炼成了力大如牛的铁娘子，段长松打小就娇生惯养，力气还没莫小曼大，轻而易举就被推到地上。

段长松张嘴就要嚎，一只臭袜子塞了进来，酸臭的味道熏得段长松直翻白眼。

莫小曼下了床，记忆慢慢复苏，这一天莫小月骗她段长松这儿有高考复习资料，还哄她喝了杯甜甜的果汁，但里面掺了高度烧酒，到了段家后，她便意识模糊了，此后任由段长松为所欲为。

之后一群人冲了进来，她和段长松衣衫不整地滚在床上，段长松还说是她勾引的，那个时候她百口莫辩，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

从那以后，她的头就再没抬起来过，就连三岁孩子见了她，都会冲她吐口水，还骂她是破鞋狐狸精。

莫小曼心里怒火滔天，老天垂怜，让她来到了这一天。

她弯下腰，冷冷地看着段长松。

前世她坏了名声，只得嫁给段长松，段家不待见她，段长松精神生理双重虐待，每天都生不如死，像狗一样过了十几年，大伯段长松衣锦归来，也解救了她，这才离开了段家。

“我给脸不要脸？我是贱货？”

想到前世，莫小曼恨不得杀了段长松，她想找个趁手的工具，只在桌上看到了个白色搪瓷杯，还有一行红字——新飞机械厂。

倒了杯里的水，抓着把手朝段长松脑袋上砸了过去，咣当的声音比交响乐还动听，段长松朝门口爬，莫小曼揪了他的头发，又一茶缸砸在后脑勺上。

“是不是莫小月和你串通好的？”

莫小曼一脚踢翻段长松，脚踩着他的小腹，似杀神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段长松使劲点头，只求这母夜叉能放过他。

“莫小月和你说我是被领导睡了才回的城，你可以随便搞，是这样吗？”

段长松不敢点头，怕又挨打，可稍微迟疑了下，肚子上就一阵剧痛，胆汁都挤出来了，莫小曼脚尖往下移，扯掉了他嘴里的袜子。

“老实回答，否则我让你当公公！”

“莫小月就这样说的，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不敢了！”段长松痛哭流涕，肠子都悔青了。

莫小曼嫌恶地看着这个软骨头男人，前世她竟被这种东西欺凌了十几年。

“饶了你也可以，你去外面说你和莫小月在搞对象，你们已经睡过了，莫小月屁股左边有块粉红色的胎记，记住了？”

段长松神情犹豫，莫小曼脸色一冷，脚就踩了下去，不过只用了五成力气，段长松疼得欲生欲死，忙不迭应了。

“我说，我和莫小月搞对象，睡好几回了，她屁股右边有块粉红色胎记，我肯定说！”

“左边，蠢货！”

莫小曼敲了一茶缸，段长松惶恐点头，“是左边，我是蠢货。”

“半个月内我要看到效果，否则……”

莫小曼脚又踩上了要命处，段长松吓得一哆嗦，诚惶诚恐地保证，“绝对有效果，十天就行。”

楼下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莫小曼抄起凳子砸了下去，段长松哼都没哼，晕死了过去。

她不慌不忙地打开抽屉，里面有十来块钞票，还有二十来斤粮票，全都揣兜里了。

这才从窗台上跳了下去，段家是二楼，下面又是花坛，莫小曼毫不费力地落了地，抄小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