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把她八年没吃上的甜,都补回来加入书架
陆惟空的臭脾气压不住了,冷笑一声:“咋的?本世子说了不算,你说了算?你广安侯府都被一把火烧没了吧,这是着急要卖了娇娇儿,再换银子给你重新盖侯府?”
舒鸿宣脸色一变:“世子爷慎言!娇娇儿是我二弟留下的唯一骨血,我怎可能会卖她换银子?”
“不是吗?不是你着急什么!娇娇儿自愿留下,自愿卖身……这事你就是说到天边,告状告到皇上跟前,也是无用!”
陆惟空拿回卖身契,目光带着冷:“侯爷有这折腾的时间,不如早早回去,赶紧把那破落的侯府修整一下……要不然,堂堂侯爷穿着破洞的袍子招摇过市,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没给你发俸禄呢!也给皇上丢脸!”
陆惟空名声在外,又野又狂,又不讲理,这天下就没他不敢说的话,也没他不敢做的事。
舒鸿宣亲自上门,也没要到人不说,还让人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从王府离开,憋了一肚子气,回头就病倒了。
大夫人问明前因后果,也气得脸色发白,嘴巴哆嗦:“老爷,侯府突然起火这事,莫不是那死丫头使的坏?若真是这样……她可真是该死!”
舒鸿宣猛的坐起,看着眼前被烟火熏得黑乎乎的屋顶,顿时也怒起:“跑不了是她!除了她,谁还有这么狠的心?没想到,二弟死得早,留下的这个女儿,倒是个硬茬子。可她现在,已经卖身给王府,就算是想要收拾她,也鞭长莫及。”
大夫人冷笑:“老爷放心,这事,便交于妾身吧!”
……
落霞院,王妃已经把王爷哄好了,舒娇去的时候,两人似乎正在眉目传情,舒娇站在门口故意放重脚步,两人立时分开,坐稳身子。
靖王拿了茶水掩饰喝着,靖王妃依然是懒洋洋的模样,似乎仙子一般,只看了,就觉得心里欢喜。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舒娇乖巧见礼,靖王瞥过去一眼,王妃已经坐起身,冲她招手,“娇娇儿,过来坐。刚听王爷说,你与我家那混小子,签了什么卖身契,可是真事?”
舒娇迟疑一下,向后一步,双膝跪下:“回王爷王妃的话,卖身契是有,但世子爷也都是为了奴婢好。奴婢身世孤苦,不得侯府喜欢,世子爷心善,为救奴婢脱离苦海,这才特意写了卖身契,但实际上,世子爷一直都很惯着奴婢,此举也是为了护着奴婢。”
这边话音落下,王妃与王爷交换个眼神,王爷就懂了:果然是那臭小子能做出来的事。
又想想之前把人家的婚书跟定亲玉佩都摸回来了,这也是上心了。
是他老了,看不透年轻人的想法了,就在刚刚,他还真以为那臭小子是当真把人抢回来的呢!
呵呵!
成精了,敢骗他这个老子了。
“我的儿子,我懂。他生性虽有些玩劣,但品行是好的。不过他那狗脾气,也很少有人忍得了他,娇娇儿若是平素能帮着本妃好好盯着他些,本妃也是感激不尽。”
王妃满脸笑意的说,看向舒娇的目光,是越看越满意。
舒娇:……
她哪有本事,盯得了世子爷?
但这话没机会说出来,陆惟空打发走舒鸿宣后,急匆匆也来了落霞院,进门就把舒娇扯起带走:“父王,母妃,娇娇儿是我的人,你们别给她立规矩。以后她的事,你们都别管。”
风风火火的进来,风风火火的又把人带走,王爷顿时又气个倒仰,气急败坏的说:“瞧瞧,瞧瞧,本王这是生了个什么野玩意!”
“云哥,我生的儿子,怎么就是野玩意了?”
梁清昭不高兴了,她护短,更护儿子,陆景云顿时放软了声音,摸摸鼻子,无奈说道,“你就惯着她吧!”
“你不惯,你把他打死?”
梁清昭嘴里说着,顿时又悲从心头来,掩面泣道,“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不待见我们母子。你说啊,你说出来,我们母子自会回娘家去过,不留这里碍你的眼。等我们走后,你爱娶谁娶谁,我儿也不会总让你喊打喊杀……”
这些话原本说着玩的,只是闹闹算了,可说着说着,又当真想起了这些年的不易,梁清昭的眼泪是真出来了。
这些年,她不敢生,不敢养,都是为了谁?
终于是熬到先皇死了,熬到新皇当政,结果又得了枕边人的嫌弃……她心里苦啊!
这么一想,梁清昭还真闹着脾气非要回家不可,陆景云差点都给跪下了:“昭昭,我发誓,我真没那么想的。昭昭别哭好不?你再哭下去,老岳父持鞭而至,为夫岂不是要被打个半死?到时候心疼的还是昭昭啊。”
梁清昭生气了不好哄,陆景云急得出一身的汗,苏嬷嬷在边上插不上嘴,但她一点也不急:夫妻嘛,吵吵闹闹才更像样子。
但这些陆惟空就不管了。
说好的去逛街,必须去。
“乡下吃了八年苦,小可怜居然也能长这么大,可真是为难你了。”
陆惟空说,张口就是不让人待见的话,舒娇心里有事,恍惚又想到王妃说的话,倒是茫然了。
让她盯着世子爷,她怎么盯啊?
“愣着干什么,糖葫芦给你吃。”
一捆草扎子突的冒到眼前,舒娇吓了一跳,猛的往后闪,陆惟空把人家整个糖葫芦草扎子都弄了过来,然后上面插满了红红圆圆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大概有个二三十只。
舒娇呆呆看着,还没反应过来,陆惟空单手扶她站好,嘴里就被塞了一串糖葫芦:“吃吧,可甜了。”
来了京城,不再是吃不上饭的小可怜了。
这京城的美食多,他每天带她逛逛街,总能把过去八年受的苦,都补成甜的。
舒娇:……
嘴里硬塞了糖葫芦,她下意识咬住,酸酸甜甜,是记忆中的味道,顿时便心头一酸。
泪眼模糊中,远去的爹爹似乎回来了。
八年前,她吃的最后一串糖葫芦,是爹爹买的。
那一天很冷,还下着雪,爹爹下了衙归府的时候,买了三串糖葫芦,娘一串,弟弟一串,她一串……然后,当天夜里,爹爹就被人害死了。
“诶诶,这不是吃的好好的,这怎么就哭了?”
陆惟空手忙脚乱的哄她,看她依然哭个不停,又连忙去尝糖葫芦,一尝,牙都酸倒了,气得把草扎子一扔,骂道:“糖葫芦不是甜的吗?为什么这么酸,那个骗子,敢骗小爷,我去找他!”
还把小可怜酸哭了,这笔账,得好好算。
手中草扎子扔开,陆惟空晃身便去算账,舒娇一把没拉住,想喊人,嘴里还塞着糖葫芦,连忙咽下这一口,再看出去,人就已经不见了。
跑得是真快。
舒娇想,但这糖葫芦也是真好吃,她擦了把眼泪,看看扔在地上的草扎子,沾了土的不能吃了,没沾土的,她一支一支抽了出来,身边不知何时围了一圈孩子,她索性给孩子们都分了,喜得那些孩子人人都喊“谢谢姐姐。”
“舒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快跟小的走,世子爷在那边跟人打起来了。”
有名小厮跑过来,着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