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看向一旁的林夫人，的确是已经哭得不像样子，靠在一旁的丫鬟身上喘着气。

听着林烨的话，林夫人似乎是想反驳，抬着手摆了摆，却是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林霜想着，自己从未见过娘亲这个样子，哪怕当初姜娰被送去了浣衣局，娘亲也只是掉了几滴泪，还反过来安慰她呢！

如今却……

莫非，真如阿兄所言，这一切都是姜娰故意的？

姜娰，竟有如此心机？

她免不得又看向姜娰，却见姜娰也正看着她，那一双眸子清冷如霜，却分外犀利，如同一把刀子深深剐进她的心底，令得她不敢再看，匆匆移开了目光。

而姜娰，却只是冲着林夫人行了一礼，“看来今日姜娰不适合去见祖母，烦请夫人与祖母说一声，我明日再来看望她老人家。”

说罢，姜娰便是抬脚离去，再也不看林家任何人一眼。

可那一瘸一拐的背影却深深烙在了每一个林家人的心口上。

包括顾祈。

林烨是在林霜送林夫人回去之后方才看到了顾祈。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应该是看得清清楚楚。

林烨有些烦乱地皱了皱眉，这才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皇上赐了几味贵重的药材，我想着用不上，便来孝敬林老夫人。”顾祈不急不缓地说着，面上无波无澜，一如往常。

可林烨却好似是看出了什么来，眉头紧拧，上下打量了顾祈一眼，这才开口，“老实说，你是不是为了娰娰才来的？”

顾祈垂眸看着手中装着药材的礼盒，并未说话。

林烨却越发不安，“你今日根本未得传召，是特意去宫门口接她的？”

顾祈依旧未说话。

林烨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如何能不知道这是默认？

当下便压低了声，“顾祈你是不是有病？从前娰娰缠着你时你爱答不理，如今你成了霜儿的未婚夫，倒是对她在意起来了？我警告你，我就这两个妹妹，你别逼得我跟你兄弟都没得做！”

闻言，顾祈却是嗤之一笑，抬眸看向林烨，满是嘲讽，“林兄这般说辞，倒显得你有多在意娰娰似的。”

可明明一字一刀往娰娰心口上扎的人就是他。

一句话就将林烨所有的愤怒都哽在了喉头。

他死死盯着顾祈，绞尽脑汁却也只冒出了一句，“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别忘了，三年前你也在，她怨恨我，也同样怨恨你！”

“我知道。”顾祈那清冷的声音如是道，微垂的眼眸晦暗不明，“马车里的糕点，她没动。”

别说糕点，就是那个手炉也是原封不动地摆在原位。

她连碰都没碰一下。

今日若非是他以老夫人做说辞，恐怕她连他的马车都不会上。

她对他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来着？

奴婢见过顾将军。

可明明从前她最爱在他面前说的话是：娰娰喜欢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