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杳冷笑，“我是孽障，那你们两个就是孽畜。”

“真是反了天了！”桑氏面色铁青地爬起来，夺过了仆妇手中的板子，朝着桑杳的嘴打去。

“娘，不能打脸。侯爷还要她呢。”桑锦年立马拦住了她。

桑氏定定神，恨恨地说道：“把她摁倒！扒了她的裙子！”

婆子们强行把桑杳摁在滚烫又尖锐的石子上，掀起她的裙子，拽着她的亵裤就要扒下来。

桑杳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

这板子是特制的，打在身上，不会在皮肉上留下太明显的伤痕，全伤在骨头上，剧痛无比。

“狠狠打，让她长记性。”桑氏冷斥道：“贱人生出的贱货，没规矩的东西。”

桑杳抬起发红的眸子，恨恨地瞪着桑氏：“桑夫人，你总骂我娘是贱货，可你别忘了……当年是桑大人把我娘哄骗来的！桑大人和你才是最贱的东西！”

“真是反了天了！打，打死她！”桑氏勃然大怒，夺过板子，狠狠挥着往桑杳身上招呼。

桑杳宁可被打死，也不想被送给祁老侯爷。他是个变态，每年死在他胯下的少女不知道有多少，据说人抬出来时，身上就没一寸好皮肉。

“三妹妹，你小娘出身低贱，能进桑府是她的造化，你怎么还敢辱骂爹爹。”桑锦年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希望你以后也有这样的造化。”桑杳用力啐了一口。

她小娘原本是江南小商户家的女儿，桑恒骗了小娘，说他尚未婚配，把小娘带到了京城。小娘进了桑府大门才知道他早就娶妻生子，还有好几房小妾。但桑杳快出生了，小娘也不能让桑杳被人骂野种，只能忍气吞声地留了下来。

一开始桑恒还喜欢往小娘这里跑，但很快他就被刚抬进来的小妾给勾走了，留下小娘艰难地在后宅里挣扎。

小娘后来死得真惨啊。

桑杳想到小娘难产的那天，满铺都是血，艳红艳红的，刺得桑杳眼睛疼。

她那天正好是六岁的生辰，可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她就像棵野草，独自在桑府后宅里

“打，往死里打！”桑氏气得脸都绿了，指着她尖声说道。

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她的腿上。

她的骨头好痛！

“别打了，求求夫人，求求大小姐，别打了。”刘嬷嬷跑过来，跪到桑氏面前咚咚地磕起了头。

她是小娘当时从江南带来的，小娘发现上当之后就把刘嬷嬷的身契给了她，放她离开。但刘嬷嬷放心不下小娘，坚持留下来。小娘死后，她的身契被桑氏搜走了，从此就攥在了手里，变成了桑氏的奴婢。刘嬷嬷为了桑杳，忍气吞声地留了下来。

“刘嬷嬷，我看这三姑娘就是你养坏的，一起打。”桑氏冷笑道。

刘嬷嬷都五十多了，哪里挨得起这毒打？

桑杳笑起来：“打啊，不过你要是今天打不死我，我就去给老侯爷吹枕头风，把姐姐也抬过去！我和姐姐一起伺候他，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

桑锦年气得脸颊通红，一脚踢到了桑杳的腿上，“你和你小娘一样，不要脸，下贱。”

“你高尚，你是你娘从石头里挖出来的，不是你娘和男人造出来的。”桑杳用力啐了一口。

桑锦年正欲再踢她一脚，突然脸色一变，抬头看向了院门方向，把脚收了回去。

“娘，叶朗来了。”桑锦年立马拉了拉桑氏的手，朝她递眼色。

桑氏抬头看向了门口，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正阔步走了过来，一身银亮的盔甲，不是叶朗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