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酒陆怔了一下，赶紧抱拳认错：“是属下多嘴了。”

段曦把帕子砸回张酒陆的怀里，慢吞吞地说道：“通房而已，母亲不会管的。”

……

一大早，宋绾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起身一瞧，院中不知道何时站了好些婢女，面前还放了好几只大木箱。

“宋姑娘醒了，这些是大人送给姑娘的。”为首的大丫鬟上前一步，朝着她行了个礼。

宋绾走过去，揭开一只托盘上面的锦布，盘中赫然放着胭脂水粉，首饰钗环。

“一百件衣裳。”大丫鬟悄然打量着宋绾，指着大木箱说道。

真给她一百件衣裳？

宋绾眸子震惊地睁了睁，一把掀开了箱子。

里面明晃晃的，鲜亮亮的，全是她没见过的好料子。

回想起来，这些年宋绾就没穿过几件新衣裳。

她记得有一回太皇太后寿诞，宫中给五品以上官员家眷都赏了新衣。当时府中有位娇艳姨娘当年正得宠，故意和嫡母作对，把宋绾也带过去讨要新衣。

那是宋绾第一次看见那么好看的衣裳！鲜亮亮的缎子，摆动间似有水波涌动，鳞波闪闪。那天她壮着胆子摸了一下，手都被打断了……

“长公主说，宋姑娘既得了大人的青眼，以后要好生服侍大人。”大丫鬟看她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嫌弃地皱了皱眉，“不过，每日的避子汤不可忘。”

她说完，直接端了一碗黑漆漆的避子汤过来，递到了宋绾面前。

宋绾记得段家老祖宗说过，只要怀上段曦的孩子就有三千两黄金。

她不像别家的庶女，从小能学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女红厨艺，而宋府什么都没教过她！她会认字，全靠捡回来的书纸，一个字一个字求着会识字的丫鬟教她，绣花制衣也靠自己偷学。有朝一日离开段府，她需要钱安身立命，可除了母亲给她的这副漂亮皮囊，她没有别的路可走。

“快喝了吧！”大丫鬟面色不善地催促道。

“在干什么？”段曦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丫鬟猛地打了个激灵，飞快转身看向了段曦。

一瞬间，冷戾的气息扑面而来，众婢女大气也不敢出，齐齐跪下。就在这时宋绾一把接过了避子汤，仰头就喝。

“什么东西？”段曦走过来，低眸盯住了宋绾的唇。

跟花瓣儿似的唇上染了黑色的药汤汁，竟有种离谱的诱惑感，泛着莹莹水光。

大丫鬟埋着头，恭敬地说道：“长公主殿下赐汤。”

宋绾把碗交回去，轻快地说道：“苦的，大人，我想吃点甜的压压。”

“没有甜的，”段曦接过碗，咣的一声丢回了托盘上，冷声道：“都出去。”

大丫鬟赶紧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带着一众奴婢退出了院子。

“大人去哪儿了？”宋绾笑眯眯地搂住段曦的脖子，娇声问道。

“上朝。”段曦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低声问：“一百件衣裳，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