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个旸王爷，他却又好像不是他了。

过去的萧封旸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但今夜坐在苏茗妤面前的，却是一个一脸愁容陷入情殇的男人。

他甚至，有些意兴阑珊的。

苏茗妤在给他倒酒。

萧封旸还像过去一样，有心事就会来找她，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找她倾诉。

今夜，明显是不开心。

一连喝了好几杯烈酒之后，萧封旸才看着苏茗妤，轻声问道：“苏将军的伤好些了么？”

“好了。”苏茗妤淡漠回应，清寒的脸上，没有一丝丝表情。

萧封旸知道，这种伤，是断不可能好了。

他轻轻握住苏茗妤的手：“阿妤，别生我的气，那日是我错了，我不该凶你。”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他对苏茗妤的确是很好的。

别说凶她，就是对她说话语气重一些，他都会立即赔礼道歉。

他甚至从不在她面前自称“本王”，只除了三日前那次。

苏茗妤垂眸，下意识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去。

萧封旸却将她握得更紧：“阿妤，你真的……别生我的气，我也不知我为何会变得如此。”

“变得如何？”苏茗妤瞅着他的脸。

他脸上眼底都是痛苦的神色，一筹莫展。

他可是东陵的战神旸王爷啊！大大小小的战役打过无数次，什么大风大浪未曾经历过？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几时见他如此为难？

“阿妤，我心里只有你。”萧封旸忽然道，“从前是，如今是，将来也是，我们的婚事也定不会有任何变数！阿妤，下个月我们就完婚，从此以后，我只爱你一人。”

若换了过去的苏茗妤听到这话，心里定是无比感动的。

可经历过那日，见过他眼底对她浮起的杀气之后，也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他说的任何话都变得没有太大意义了。

“阿妤，你不开心吗？”苏茗妤的冷静，让萧封旸心情更加沉重。

苏茗妤挑眉，似不解：“我为何要开心，这难道不是你从前给过我的承诺？王爷如今为何又要再说一遍？”

如此说话，到底是说给她听，还是换一种方式在提醒他自己？

这次萧封旸竟躲避了她的目光，将她的手松开之后，他端起酒，又慢慢喝了起来。

苏茗妤却没什么耐性了，她还要回去照顾紫苏和大哥。

萧封旸看得出她的不耐烦，心里的烦闷更甚，她从前绝不会如此对他的。

“阿妤，我的心事，可以向你倾诉吗？我们还像从前那样，是不是？”他为何独爱苏茗妤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不管他经历什么，她对他都会不离不弃。

当初他不小心冲撞了父皇而受罚的时候，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转而去讨好四皇兄，只有阿妤，永远守在他的身边。

她就像是他的港湾那般，遇到任何风浪，只要回到她的身边，他就会很安心。

这次，他也希望，还能回到她的身边喘一口气。

“阿妤，我好像……好像喜欢上那死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