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打量她一眼，见她衣摆果然是撕裂的样子，这才哼了一声：“那就请七姑娘快着些吧。”

兰蕙连忙上前陪着笑将人请了出去，母女二人还有许多话要说，此时却一个字都不好再提，金姨娘匆忙帮着她换了衣裳，送她出了门。

两人并排沿着顾府蜿蜒的小路往前，白芷看过来的目光多少都有些审视：“姑娘此去可还顺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晚棠目光瑟缩了一下，畏惧之意十分明显：“萧将军不大喜欢我，便让我早些回来了。”

白芷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那是自然，他可是和咱们大姑娘定的亲，你~~”

她嘲讽地笑了一声，话虽然没说完，可顾晚棠却猜到了，你一个和奴婢差不多的庶女，对方怎么可能看得上。

她垂下眼睛，只当没听见。

她的生母金姨娘是顾夫人的丫头抬上来的，身份虽然变了，却仍旧被当成下人使唤，她更是从记事起就跟在顾卿玉身边，不知内情的人都会以为她就是顾卿玉的另一个婢女，偶尔顾卿玉邀闺中密友聚会，她时常被当成下人使唤，她也从未反驳过。

她们母女在顾家，唯有这般隐忍才能过活。

所以在顾夫人找到她提出“试婚”的条件时，她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寻常出嫁她是不能带走亲娘的，可答应了这件事她就可以。

有所得必有所失，她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

“说起来七姑娘也是好福气，”白芷赞叹着又开口，“这世上的庶女有几个能如七姑娘你一般嫁进三品将军府？主母还是嫡姐，性子温和敦厚，好日子可长着呢。”

顾晚棠手指不自觉绞紧，妾室？福气？

她深深吸了口气才逼着自己开口：“说的是，我日后就全指望大姐姐了。”

眼见顾卿玉的汀兰水榭快到了，白芷这才没再继续敲打她，加快脚步进了门。

顾家母女都在，瞧见她来顾卿玉连忙招了招手：“七妹妹，快来坐，给你留了点心。”

顾晚棠仿佛当真被那点心吸引了，脚步都快了两分，临到跟前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见礼，连忙顿住了脚：“请夫人安，大姐姐好。”

“一家人，不讲究这些。”

顾夫人抬了抬手，话虽然说的亲近，可眉眼间却透着来自骨髓的冷漠：“你此去将军府，该做的可都做了？”

虽说顾晚棠已经做好了被询问的准备，可众目睽睽之下便要开口，她还是难以自控的羞愤交加。

“母亲，您怎么当众就问？明日萧府就要来下定了，您不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吗？我和七妹妹私下里说吧。”

“是我不好，忘了我家姑娘会害羞。”

顾夫人脸上的神情这才透出几分暖意，说着话便起身：“罢了，你们姐妹说话吧，我就先回去了。”

姐妹二人纷纷起身送别，等人走了顾卿玉才将白芷打发出去，含羞带怯的看了眼顾晚棠：“七妹妹莫怪，母亲是和你亲近，才会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