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纳闷：“石丫，你烧的热水吗？”

石丫是他麾下阵亡将士的女儿，如今才十二岁，原本她还有个姐姐的，后来死于疫病，她无人照顾，他便将人安置到了将军府。

小丫头生的虎头虎脑，很是憨厚可爱，闻言自门后探出头来：“不是，刚才来了个可好看的姐姐了，她提过来的，还带了食盒，闻着可香了。”

凌曌一怔，好看的姐姐？

这府里的女眷虽然不少，可大都是上了年纪的婆子，即便有几个红杏那样的年轻姑娘，石丫也都是认识的，不至于连名字都喊不出来，能让她这般含糊的，只有一个人。

“云棠来了？”

他顾不上冲凉，抬脚就走了出去，本想问一句云棠在哪，结果一抬眼就瞧见她端着皂豆和熏香，正朝他走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脸颊涨红，片刻后才屈膝见礼：“将军。”

凌曌的脸刷的拉了下去，就在刚才，郑嬷嬷还说云棠住的离他远远的，可现在人就跑到他跟前来了。

“你来干什么？”

云棠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喜，微微垂下了头：“妾来伺候将军起身。”

“用不着。”

凌曌一口拒绝，满脸都是不耐烦，“云棠，是我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我不想看见你，以后你老老实实呆在你的清苑，别出来碍我的眼。”

云棠抓着托盘的手不只觉一紧，似是被这句话刺到了，她垂下眼睛：“妾知道将军收容妾身是无奈之举，所以想为将军做点什么全做报恩……”

“用不着，”凌曌眉头皱了皱，他不喜欢云棠这幅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他发火的时候活像是在欺负人，可就算心里有些不自在，面上他神情却没有丝毫动容，“你不给我添麻烦就已经够了，出去。”

石丫扭头看过来，似是想替云棠求求情，可见凌曌凶巴巴的又不敢开口，只能瘪了下嘴唇。

云棠对此却并不意外，只看昨天郑嬷嬷给她安排的院子，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有那么好亲近，但没关系，凌曌这种人，虽然看着没有多大的官架子，可却足够骄傲，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对弱者下手的。

所以不管他态度多恶劣，都对她造成不了威胁，只要她拿准以柔克刚这一点，总能水滴石穿。

只是眼下过犹不及。

所以沉默片刻她扯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是，那妾身就先退下了。”

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后退两步才转身，临出门前却又顿住了脚：“将军，妾听说您爱吃包子，今日特意去厨房学着做了一些，请您尝一尝。”

她将食盒递到石丫手里，这才走了出去。

凌曌却是一愣，郑嬷嬷说过，云棠给厨房的人塞了银子，他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为了给自己开小灶，现在看来竟然是为了学他爱吃的东西？ “爷，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