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动了别的心思：“还有件事，我听说那云家的姑娘病弱的很，不像是能跟着你去边境吃苦的，不然祖母给你另挑一个？”

红杏端了凉茶来，凌曌仰头灌进去一大碗，察觉到里头还有茶叶没滤干净，索性嚼了嚼吞了进去。

等嘴里没了东西他才开口：“祖母，大妹妹是母亲生前给我定下的，她等了我这么多年，我要是这时候悔婚，还算是人吗？”

凌老夫人叹了口气：“说的也是……把人家姑娘拖到年纪大了又不要了，是太缺德了些。”

她也不是对云玉瑶多么不满，只是云家这婚事从两年前就开始推，推到现在还没有要结亲的意思，她多少都有些不满，才趁机提了这么一嘴，凌曌不同意也就算了。

“祖母放心吧，你早晚能喝上孙媳妇茶。”

凌曌随口安抚一句，却迟迟没得到回应，他侧头一瞧，就见凌老夫人的神情迷离起来，盯着他看了好几眼，忽然喊了一声玉京。

玉京乃是他祖父的字。

凌老夫人从三年前起就得了糊涂病，眼下这是又发作了。

他耐着性子安抚了老人家几句，见红杏将人哄进内室去睡了，这才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他是真的需要一个贤内助帮他照料家里，只是可惜，云玉瑶还不肯成亲。

“爷，”郑嬷嬷忽然隔着帘子喊了一声，“那位云姑娘怎么安置？”

凌曌一顿，对，云棠跟着他回来了，还得给她安排住处。

想起那个丫头，他忍不住攥了下拳头，指节跟着咔吧响了一声，都是这个女人。

原本和云家的婚事好好的，她来了一趟那边就改了主意，要说和她没有关系，傻子都不信。

“有多远让她住多远。”

他语气恶劣，带着浓浓地嫌恶。

郑嬷嬷被吓了一跳，应了一声就要退下去，却又被凌曌喊住了。

“找几个教养嬷嬷，好生教导她礼义廉耻和府中规矩，要让她知道，我凌家的妾不是那么好做的！” “以后姑娘就住在这里吧。”

郑嬷嬷推开了最偏远处院子的门，将军府本来就没几个主子，平日里多的是用不到的院子，只有下人隔几日会去打扫一次，可这座院子太偏，连下人都懒得来，故而门一推开，便有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主仆两人抬眼看去，就见院子里全是落叶，墙角还生着青苔，不大的院子里只有一棵树，还已经枯死了。

简直处处都透着凋败。

晖儿一向胆小怯懦，从不敢与人犟嘴，可此时却没能忍住：“嬷嬷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方才走过来，有那么多院子空着，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么一间？”

郑嬷嬷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她抬手一抱胳膊：“将军府院子是多，可那是给贵人住的，你们合适吗？”

晖儿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家姑娘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