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不敢置信的看过去，这是她的亲娘啊，她如何能不见？

“将军……”

“你若当真舍不得，”凌曌低下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木雕上，姿态里都是漫不经心，“我可以立刻让人送你回去。”

云棠原本还有一肚子话想说，却被凌曌这一句定在了原地，送她回去……

她抬眼看着男人，明明刚刚说了那么冷酷无情的话，此时他却平静的过分，自顾自雕刻着手里的木头，原本一个圆滚滚的木块此时已经看得出来雏形，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鼠。

云玉瑶属相为鼠，那是雕刻给她的东西。

明明那只是一块木头，可他动作间的谨慎小心，和方才谈及他是话里的冷漠形却已然成了鲜明的对比。

哪怕有过夫妻之实，在他眼里，她也仍旧什么都不是。

在这一刻，云棠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扒着车窗的手慢慢收了回去，云棠再没说一个字。

车外金姨娘沿路找了过来，她似是知道云棠上了这辆马车，不停拍打着车厢，一声一声地唤着“七姑娘。”

云棠扭开头，眼眶一点点红了，却终究没有再去开窗户。

马车很快走动起来，金姨娘似是躲闪不急，被马车带着摔在了地上，她听见了芝兰颇有些慌乱的叫喊声，心脏跟着狠狠一紧。

她很想现在就跳下马车去看看她如何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发病……可是不行，她不能回云家去。

今早的事情算是云夫人和她撕破了脸，若是她此时回云家，手上唯一的筹码就没了，到时候云夫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母女。

她逼着自己扭开头，指尖狠狠绞住了身上那套金姨娘特意做给她的新衣裳。

一个个的，都不把她们当人看……这种日子她过够了，此去凌家，无论多难，她都要将这个男人收服，她要带着金姨娘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马车行到半路，凌曌下车换了马，挺拔的身形加上一匹比寻常马匹都要高大的骏马，威武的让人不敢直视，路上偶然有孩子路过，直接被惊得啼哭了出来。

晖儿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白着脸钻进了车厢，紧紧抓着云棠的手，开口时声音里带了哭腔：“怪不得大姑娘不愿意，这凌将军也太吓人了，姑娘，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云棠抓着帕子给她擦了擦脸颊，轻轻“嘘”了一声：“莫要胡言，将军是战场上的英雄，自然会有几分勇武，他心里还是良善的。”

晖儿咬了咬嘴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云棠说，刚才她在车辕上，其实都听见了马车里的话，这个凌将军根本不喜欢她家姑娘，说话做事那般凶悍粗鲁，根本不讲道理。

这世上哪有连人家母女道别都不允的人呢？

“姑娘，当初你要是没答应做陪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