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竹却知道，有些人，怕是要不好过了。

雪棠只觉得脑袋炸开一般的疼痛，想要说话也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水……”

她挣扎着开口，努力了好半晌才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

下一刻，一杯温水就递到了她嘴边，有人扶着她的身子，让她将水慢慢喝下去。

缓了好一阵，雪棠才终于将眼前的一切看了个真切。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立在她的床前，正端着水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好奇和一丝敬畏。

“你是……”，雪棠哑着嗓子开口。

“奴婢莺歌，是世子爷派来近身伺候姑娘的。”，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一如她的名字。

雪棠顿了顿，挣扎着想要起身，莺歌很有眼色的先是扶着雪棠起身，随后拿来靠枕垫在雪棠腰后。

“我不过一介婢子，世子爷，缘何会让你来伺候我？”，雪棠望着莺歌直接询问。

莺歌睫毛颤了颤，似乎有些恐慌。

“奴婢不过是遵从主子的命令，哪里敢去揣度主子的用意。”

雪棠眉头轻挑，“我又不是吃人的精怪，你这般害怕是为何？”

莺歌闻言竟是“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姑娘这几日一直病着，不知外面的事。世子爷带着姑娘回来以后，因着姑娘情况不好，发了好一通脾气。“

莺歌说着咽了下口水，”前些日子，同姑娘一起去庄子上的人，小厮全部打杀，侍女通通发卖，连伙房里烧火的都没逃过一劫。”

雪棠只感觉心口一窒，哪怕是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两辈子，她也依旧习惯不了这种随意处置人命的做法。

莺歌见雪棠脸色似乎不好，立刻嗑头，“奴婢会尽心服侍姑娘的，还请姑娘垂怜。”

雪棠望着那张尚且稚嫩的脸，只是低低叹息，她又能如何呢，她尚且自身难保。

“起来吧，你去弄些吃食来，我饿了。”

听见雪棠的话，莺歌赶忙起身，急匆匆地跑去厨房传膳。

雪棠目光直直地望着房顶，开始思索着的下一步的计划。

她手指轻敲床沿，脑子艰难的转动着，神思还未清明，却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滚。

她扶着床边干呕几下，恍惚间想到了什么，她指尖有些颤抖地轻抚上自己的小腹，仔细地感受着。

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传来，可是，胃部再次涌起的吐意，让她忍不住的眼眶一酸。

她的孩子，还在。自下聘以后，已经过去了五日，谢墨臣才再登尚书府的大门。

本来待在闺房里闷闷不乐，气哼哼写字的柳若雪，得了丫鬟的通报，便急忙收拾了一下往前厅去了。

谢墨臣同尚书夫人浅浅寒暄了几句，便见到了急匆匆赶来，面色微红的柳若雪。

尚书夫人见状笑着叹气，“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柳若雪被尚书夫人这一调笑，嗔怪着拿手绢推了一下尚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