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加入书架
景煜仍旧十分纵容:“好,你高兴就好。”
他看向苏昭,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下去:“宜妃的话,你可听见了?”
苏昭慢慢直起身体,指尖紧紧绞着袖子:“敢问宜妃娘娘,宫规三百,奴婢犯了哪一条,要受这般惩处?”
顾念念被问住,她欺负苏昭不过是仗着两人身份有别,真说起来错,确实没有。
她小声喊了句皇上,想要就此作罢,毕竟她也不想当着心上人的面咄咄逼人。
景煜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径直自她身边走了过去。
他屈膝蹲下来,抵着苏昭的下巴逼她抬头:“既然知道自己是奴婢,那就该明白一件事,主子想罚你就罚你,不需要理由。”
苏昭双手骤然攥紧,眼底涌出鲜明的愤怒:“皇上是想罚奴婢,还是想拿奴婢做筏子来替宜妃立威?”
景煜微微一默,随即笑开来:“有什么区别?从新妃入宫那天起,你不是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吗?”
看出他在故意为难,苏昭抿紧了嘴唇再不肯开口。
粗糙的指腹自她受伤的嘴角抚过,景煜语气轻缓低沉:“委屈了?”
他似是觉得十分可笑一般,嗤笑出声:“那你猜猜,当年朕站在你苏家门外,一等几个月的时候,委屈不委屈?”
一句话直戳心口,苏昭动了动嘴唇,又想解释了。
景煜却在此时站了起来,声音冷酷又嘲弄:“这种日子以后多的是,忍得了就忍,忍不了……你身侧有柱子,御花园有池子,可以自己选。”
景煜带着顾念念走了,连带着昭阳殿那乌压压的宫人也都走了,偌大一个康德宫忽然间就冷清得让人心慌。
夏夏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姑姑……”
苏昭仿佛是没听见,仍旧直愣愣地跪着,夏夏略有些不安:“姑姑,你没事吧?”
苏昭被惊着似的微微一颤,目光不自觉落在身侧的柱子上。
若是当真受不了,就自己选……
景煜……
“姑姑?”夏夏又小声喊她,声音里满是忐忑,“你没事吧?”
苏昭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脸上晦涩的神情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她甚至还扯了下嘴角:“能有什么事儿?奴才哪有不挨打不挨罚的……你下去吧。”
夏夏知道她言不由衷,曾经的大周朝是有五大世家的,苏家身份远比其他四家更有尊荣,苏昭这样的嫡女,更是非比寻常的尊贵,如今却……
可她不敢多言,也怕苏昭恼羞成怒会发作她,犹豫片刻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苏昭听着她脚步声消失,僵硬许久才抬手摸了一下脸侧,已经彻底肿了起来,比之前她给自己的那两巴掌狠多了。
可她却诡异的没感觉到疼,满脑子都是景煜刚才的话。
奴婢吗……
她缓缓垂下眸子,她进宫后自认已经足够卑躬屈膝,可景煜显然并不满意,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戳着她的心窝子提醒她,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