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快走吧。”

卫蓁一笑，假装自己根本没有在意，步子却下意识快了两分，仿佛离开脚下这处地方，便能忘了方才那个话题，可这一动便有撕裂的痛楚涌了上来。

祁宴……

她忍下了那难以启齿的痛楚，放慢脚步往小院去，金姨娘正在门口徘徊，显然是心急如焚了。

“姨娘。”

卫蓁连忙上前两步，被金姨娘一把抱进怀里：“七姑娘，受委屈了。”

卫蓁看了眼门外经过的婢女，轻轻摇头：“姨娘慎言。”

金姨娘忙不迭闭了嘴，拉着她进了屋子，她上下打量着卫蓁，话就在嘴边却有些问不出口。

卫蓁拱进她怀里，将眼底的难堪和委屈都遮在了衣襟之下，声音却是轻柔和缓的：“娘你不要担心，祁将军待我很好，是我放心不下你才要早些回来的，他只是依了我。”

金姨娘生性单纯，闻言便松了口气：“那就好……方才我听白芷姑娘说了些这位祁将军的事，说他亲娘是被妾室气死的，他的爵位也被继母的孩子占了，很是痛恨庶出的子女，听得我心一直提着，生怕他会因为你的出身为难你。”

卫蓁想起方才在将军府的情形，心口又酸又涩，祁宴对她岂止是为难……

她又在金姨娘怀里蹭了蹭，起身时却已经笑了起来：“他痛恨的是安国公的庶出子女，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他堂堂一个大将军，也拉不下脸来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吧？要是他真为难我……”

她再次扑进金姨娘怀里：“我就哭，哭得凶一些，他肯定就不好意思了。”

金姨娘被她逗笑了，可不过片刻笑容就散了，她满脸都是愧疚：“说到底是我拖累了你，若不是我，你何至于要去给人做妾……”

“又不是一辈子，”卫蓁说的不甚在乎，“夫人不是说了吗？等我生下一个男孩，她就会把你的身契给我，祁将军也会给我一封放还书，到时候我们就离开这里，你不是想去北地吗？我们就去哪里买座小院子，过自己的日子。”

金姨娘又犹豫起来：“我们真要走吗？两个女人怎么出远门啊？”

“这些您就不要管了，”卫蓁知道她的性子，没有主见的很，和她商量就是自寻烦恼，索性就什么都不说，“我有主意的。”

金姨娘果然不再问：“我给你做了套新衣裳，虽然不能穿红的，好歹也得体面的出门，我拿给你看看。”

她说着起身，却不等打开箱笼，外头就有人不经通秉径直闯了进来：“原来七姑娘在这，夫人和大姑娘等了这许久，也不见七姑娘过去问安，莫非是出门一趟有了靠山？” 来人正是卫家大姑娘身边最得用的丫头白芷。

卫蓁听得出来话里的不善，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下人她却还是站了起来。

“岂敢，知道夫人和大姐姐在等，哪里敢怠慢，只是路上弄破了衣裳，实在不敢这么失礼过去，这才想着先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