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是你在里面吗？”郑皓叩了叩卫生间的门。

隔着门板的逼仄空间里，顾南笙撑在洗手池台面上，紧抿自己的唇。即便预先有心理准备，当下仍不免生出些紧张。

掐在她腰间的男人的手很大，腕骨结实而充满力量感。

手的主人从容不迫，如常平稳的嗓音不泄漏半丝端倪：“是我。”

“焕子？”郑皓意外，“你上厕所？”

“不然？”季焕竟还和郑皓聊起来，“有女人吗？”

“……”顾南笙往后攥住季焕的衣摆，想骂人。

郑皓笑了笑：“你小子。”

“那你看见嫂子没？”这次发问的是与郑皓随行的许喆。

季焕压低身，胸膛紧密地贴合她的后背，落吻她雪白的后颈：“没。”

顾南笙浑身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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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皓第二十次尝试拨打顾南笙的电话时，看见季焕回来了。

陈老三埋汰：“你躲哪儿偷懒去了？伴娘团一个个全等着。我他妈找不着你人，在我老婆跟前多没面儿？”

季焕朝郑皓和许喆点了点下巴：“他俩没告诉你，我在厕所便秘？”

陈老三：“……”

郑皓的目光扫过季焕褶皱的衣摆，电话恰好在此时接通，顾南笙的声音传过来：“阿皓，抱歉，手机静音了，刚看见你打给我。”

“你人呢？”

“买东西。”

“……”

五分钟后顾南笙进来宴厅，婚礼仪式刚刚开始。

伴郎团成员和伴娘团成员凑在一桌，顾南笙作为郑皓的家属也被附带在这儿。酒筵全程，坐在她斜对面的季焕和几位伴娘相聊甚欢。

九点半散席时，郑皓察觉顾南笙的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关心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高跟鞋穿太久，脚有点疼。”顾南笙不动声色瞥了瞥正在被陈老三安排送伴娘回家的罪魁祸首。

季焕搞太狠了，她到现在两条腿还微微泛软。

许喆比郑皓更细心：“嫂子你的袜子换了？原来不是这个色吧？”

顾南笙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抬手将一丝头发别到耳后，一点不心虚地说：“嗯，弄脏了，临时问酒店女服务生要了件新的。”

她明明提醒过季焕注意点，结果季焕还是不小心。幸而穿在外面的裙子没有异样。

说罢顾南笙凑至郑皓耳畔，解释她生理期提前了，之前去买的东西就是卫生棉。

郑皓不疑有他，只是些许怪责：“那你又不忌口，刚刚还喝那么凉的酒。”

一如既往的，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形象。过去顾南笙便是如此受他蒙蔽。

眼尾余光瞄着许喆，她旁若无人地搂住郑皓的脖子：“我忘了嘛。”

郑皓微微一愣，因为顾南笙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与他有亲昵举止，也很少有这种近乎撒娇的语气。

见许喆神情有变，郑皓推开顾南笙：“回去吧，既然不舒服，赶紧回去休息。”

和陈老三道了别，顾南笙随郑皓和许喆离开酒店。

老样子，郑皓先送顾南笙回家。

顾南笙和郑皓没有同居，各自有住所，一般是像昨天那样，周末期间顾南笙才会去郑皓的公寓。

客观上的原因是他们的工作地点相距比较远，勉强住在一起对两人上下班都不方便。现在顾南笙知道了，真正的原因是郑皓想和许喆过二人世界——他们兄弟俩的公寓就在对门。

郑皓一贯体贴地送她到楼上为止，顾南笙在确认郑皓的车子驶离后，又下楼，到附近的药店买了避孕药。

洗完澡，顾南笙从脏衣篓里捡出季焕的那件衬衣，点开微信里和季焕的对话框。

她是昨晚到酒店的一个小时前刚和季焕加上好友的。

消息记录里，加上好友后，她连个铺垫的寒暄也没有，第一句话就单刀直入：“约不约？”

季焕在那五分钟后也只回复她一个酒店房间的号码。

于是有了昨晚，和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