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贺迟予被堵在房间加入书架
腹肌紧绷,硬邦邦的,硌得她嘴唇发麻。
南嘉半点经验也没有,疼得贺迟予额头冒汗,他仍旧没松开,嘶哑着喊她名字,逼她对视。
他竟然不避讳她,光明正大提这茬,仿佛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南嘉面红耳赤。
进客厅,贺夫人正在和贺淮康的秘书通电话。
秘书说住在电视台对面的京西宾馆,吃了烤鸭,明天回家。
南嘉有朋友在京西宾馆做服务员,住客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进出要审核通行证,安检很严格,连房间和饮食都不允许拍照。
贺迟予也去参加过商业峰会。
“提醒老贺吃降压药,少抽烟,迟予的事情我会办好,放心吧。”
挂了电话,贺夫人招手示意南嘉坐,目光随即定格在她的挎包上。
这款包的配货大约要50万,比包还贵,南嘉开始实习就不收贺家给的生活费了,赚的工资连一根背包带也买不起。
她察觉到贺夫人的目光,身体不着痕迹挡住包。
贺夫人慈爱笑,“有三个月没回来了吧?你贺叔叔惦记你。”
“我也惦记贺叔叔。”
“嘉儿,你妈妈的治疗费够用吗?”
贺淮康夫妇私下叫她“嘉儿”,清脆圆润的儿化音,贺迟予从不这么叫,只在床上欲生欲死的那几秒巅峰,他颤抖着叫过一次。
嘉儿。
贺夫人继续说,“疗养院的花费大,不够要告诉我,你专心上学,赚钱不急。”
南嘉回过神,“够的,贺阿姨。”
“嘉儿,谈恋爱了吗?”
贺夫人眼神如炬,盯得她头皮发麻。
“还没谈...”
“有喜欢的吗?”
南嘉忐忑不安。
贺迟予这时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气定神闲整理袖扣,保姆问他吃什么,他说了一道苏菜。
贺淮康以前职务调任频繁,贺夫人也忙,他养在苏州的外公家,初中毕业才回北方,会讲老式的苏州话。
所以他既有北方男人的高大,气魄,也有南方男人的白皙,精明。
南北通吃。
“没有喜欢的。”南嘉心不在焉,视线逃避着贺夫人。
贺夫人又瞟了一眼那只包,没戳破。
小姑娘爱面子,没禁住诱惑走错了路,大学里见得多了。
“生活有困难不好意思找我,找迟予和嫂子。”
嫂子...
南嘉捏着沙发垫,捏得骨节嘎吱响。
贺夫人一本正经望向贺迟予,放在桌上几张照片,“你挑一个合眼缘的。”
他摆弄着招待客人的玉石烟灰缸,“您挑中谁了?”
“我不干涉你的决定。”
南嘉看照片里的女人都挺端庄漂亮,年纪和贺迟予相仿,最重要是家境滋养出来的贵气,上得了台面,和他般配。
“这个。”他选了垫在底下的一张。
最美的。
那种夺人眼球、有攻击性的漂亮。
南嘉心口发涩。
果然,男人是视觉动物。
第一嗜好永远是美貌。
他也对美女感兴趣。
贺夫人却不满意,指着另一个,“她呢?学历高,父母是高校的教授,爷爷部队退休。”
“您喜欢吗。”贺迟予脸上没多大的波澜。
“你自己的妻子你做主。”
“我已经选完了。”他坚持。
贺夫人彻底没了笑容。
“嘉儿,你帮迟予挑。”贺夫人又把照片挪到南嘉面前,“女人看女人的眼光最准。”
南嘉咬着下唇,五脏六腑几乎绞成一团,堵得她喘不过气。
“她挑什么?”贺迟予靠着沙发背,眉间不耐烦,“又不是她娶,是我娶。”
“看来你真喜欢了?”贺夫人试探。
“您安排见面吧。”
贺迟予答应得毫不迟疑。
他端起茶杯,右手在南嘉眼前一晃。
就是这只手,研究出了最先进的飞机部件,使他任职的航空集团成为业内的领军集团,他也一跃成为身价最高的总工程师。
提起贺迟予,圈内评价是:金尊玉贵,沉着冷漠,谁也看不透。
南嘉觉得远离他是对的。
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让女人栽跟头,受情伤的。
南嘉晚上没胃口,只吃了一碗粥,贺夫人和贺迟予之间的气氛也有些凝固。
选妻选贤,虽然贺夫人比较开明,但贺迟予没有选中她心仪的儿媳,她多多少少是失望的。
贺夫人想要尝试说服,他撂下餐具,直接离席了。
贺迟予的房间在南嘉隔壁,一个单独的套间,有保密性的书房。
他路过门口时,南嘉的房门没关,屋里播放着西洋交响乐,她趴在棉被上,捡床头缝隙的充电线,双腿交缠微微后翘,裙底露出一截紫色的内裤边,贴着白嫩的腿根。
贺迟予喉头一滚,移开目光。
他洗了澡,拎着一个包装袋出来,敲门。
“睡了吗。”
南嘉整个人一愣。
是贺迟予。
她从床上坐起,“有事?”
“还你东西。”
南嘉心脏怦怦跳,“你挂门上吧。”
门外没动静,片刻,贺迟予的声音更低了,“是内衣。”
她脸一烫,迅速穿好了睡衣,打开门。
对面是楼梯,贺夫人在一楼看电视,一旦抬头,很容易发现。
贺迟予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握住她胳膊,轻轻一挤,进了卧室,合上门。
南嘉莫名地心虚,伸手拽他,“你快走!”
男女力量悬殊,她拽了半天,他纹丝不动。
“内衣洗干净了。”台灯昏暗,贺迟予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气息厚重。
他弯腰时,衬衫裹住胸膛,弓起的背部壁垒流畅,一块块的骨骼结实,又不过分精壮。
恰到好处的体型。
散发出淡淡的男士沐浴露香。
南嘉指尖碰内衣,仿佛着火似的,烧她的手。
“脚敷药了吗?”
她紧张到蜷着脚趾,“贺阿姨在楼下。”
“你抹完药我就走。”
南嘉坐下,卷起裤子,她不喜欢睡床架,睡的是床榻,贺迟予此时居高临下的姿势,有一种笼罩住她无处可逃的侵略感。
她撕掉绷带,用拇指融化开药膏,“什么药?”
“消肿化瘀。”贺迟予神态从容,“也可以抹脚。”
也可以...
是他买的那个药。
南嘉只涂了一点,丢进抽屉里。
“还难受吗。”
她分不清他问的是哪儿,含糊其辞的应了声,“不难受了。”
“嘉儿?”贺夫人这时隔着门喊她。
下一秒,房间熄了灯。
突如其来的漆黑,南嘉慌了神,“贺迟予...”
他反应敏捷,捂住她唇。
“嘉儿,怎么关灯了?”
门推开的刹那,南嘉情急大喊,“贺阿姨!我没穿衣服。”
贺夫人笑了一声,清楚她脸皮儿薄,又退出去。
“你贺叔叔的想法是趁着他现在人脉广,也给你挑一个家世优秀的男人,好男人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没有共同的圈子很难接触到。”
贺迟予一言不发站在床边,注视那扇虚掩的门。
可能是光线太暗,他面容也阴沉。
半晌,他俯下身,双手摁在她身侧撑住床,“别出声。”
一股潮湿的热气钻进耳朵,南嘉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和他脸挨脸。
贺夫人仔细听了听,“是叶家的二公子,公安大学毕业,有个铁饭碗,比你大六岁,人品好,前途光明,你贺叔叔很欣赏。”
叶家在市里也属于名门望族,祖辈有红色背景,第三代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最出名,和贺迟予是同行,就因为他们,航天航空系招生火爆,以往理工科是男多女少,如今清一色的娘子军。
叶家的这位二公子倒是低调许多。
“同意吗?”贺迟予眼睛像一潭深水,浓黑得望不见底。
南嘉战战兢兢对上他视线。
他只差零点零一厘米便吻到她。
“大三实习多,明年再谈。”
她应付不了这副惊险的场面,贺迟予教什么,她重复什么。
“说你困了,要休息。”
过了一会儿,贺迟予走过去,确定贺夫人不在走廊了,他回过头,看了南嘉一眼,迈步离开。
门开了又关,南嘉像是才从水里打捞出,浑身汗淋淋的。
她缓过神,拿起放内衣的袋子,清新妩媚的樱花香,女人味十足。
应该是他特意买了女士专用款,或者...他的住处开始准备女性用品了。
南嘉失神了许久,叠好内衣,塞在外套口袋里。
......
转天早晨,贺夫人亲手煮了南嘉爱吃的咸豆花和烧麦。
贺夫人不仅厨艺高,情商更高,驾驭丈夫有手段,不少富太太找她取经,如何搞定外面的野花,降服丈夫收心。
她从不自夸,只夸贺淮康有责任担当,是好丈夫好父亲,贺淮康的口碑这么好,在圈子里堪称清流,贺夫人的维护功不可没。
南嘉下来没多久,贺迟予也下来了。
他刚醒,短发没梳理出什么发型,松松散散的,带着喑哑的鼻音,胡茬也没来得及刮,下颌到鬓角泛起青色,很性感。
南嘉继续低头喝汤。
贺夫人舀着锅里的粥,“你要是和叶家的二公子合不来,李家呢?周末李太太约了我喝茶,你陪我去。”
“贺阿姨,我这学期忙,等暑假吧。”
“暑假啊...”贺夫人估算日子,“李家5月份要去南方工作了,越早见越好。”
南嘉怔住,“您让我也去南方吗?”
贺夫人笑,“你如果想家了,想我和你贺叔叔,你随时回来。”
南嘉大脑一团空白。
会不会是贺夫人察觉什么了。
急于掐灭这丝火苗。
避免后患。
她捏着勺子,食之无味。
“你在哪实习?”
南嘉咽下嘴里的蛋白,“在同学家的公司。”
“涨工资了吧,你背的包可不便宜。”
她如梦初醒。
原来贺夫人不是怀疑她和贺迟予,是怀疑她图钱,出卖自己。
“那只包...是高仿。”
贺夫人半信半疑,真货和水货,她是分得出的。
明显货真价实。
不过,不排除没看好,走了眼。
贺迟予洗漱完,接过保姆递来的大衣,走到餐厅,“实习还是上课?”
南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匆匆站起来,“有考试。”
“考什么?”
“证券投资。”
他简单关怀了一下,抬腕看时间,“一起走。”
贺夫人制止,“我和嘉儿没谈完呢。”
“我去集团,顺路送她。”
贺迟予是说一不二的脾气,在公事上没人敢反抗他,在家里,他知道顾全大局,比如结婚,其余的小事贺淮康夫妇基本依着他。
南嘉戴好帽子,和贺夫人道别,跟在贺迟予身后走出院子。
他今天没开红旗L9,开了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南嘉不认识车标,反正不是大众款。
贺迟予递给她一张中银的贵宾卡,“你不愿意欠贺家太多,这笔钱贺家不知情。”
南嘉盯着卡,隐隐明白了什么。
这两天贺迟予大约慎重考虑了和她的关系,也回味了和她亲密的感受,挺合拍,彼此知根知底,结识一个“新人”远远不如“旧人”省心省事。
她按捺住心跳,“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没那么快。”
贺迟予斜靠着椅背,雪光照进来,白得刺眼。
“合不合适还另说。”
南嘉顺着他的话脱口而出,“假如合适呢?”
“合适有合适的安排。”
她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男人的感情观不止有爱,恨,名分,还有身体的欲望。
名正言顺有名正言顺的安全,地下情有地下情的刺激。
“我不要。”南嘉别开头。
贺迟予将那张卡插在她的大衣袖口,“你不要,你母亲需要。”
南嘉抽出卡,正想扔给他,他一把攥住她手腕,“卡是卡,其他是其他,不是一码事。”
她呼吸局促,胸脯一鼓一鼓的,软绵绵抵在贺迟予手背。
“司机在,别闹。”厮磨得他也燥热,一边解衣领,一边松了手。
这一路回学校,谁都没开口。
车里死气沉沉的。
到了学校,南嘉下去,“包藏在卫生间的镜柜里。”
贺迟予降落车窗,不等他说话,南嘉快步走远。
“南嘉!”
钟玟抱着一摞书,从食堂的方向冲过来,拦住她,“你昨天旷课了啊。”
南嘉心口猛地一咯噔。
贺迟予其实一个月也接送不了她一次,每次停在距离学校300米的烧烤店,南嘉独自出校,生怕被同学撞破。
大学校园是恋爱和八卦最流行的地方。
她已经格外小心了,仍旧没瞒过钟玟。
“你男朋友?”钟玟笑里藏刀,“那车两百多万,你够厉害啊。”
南嘉绕开她,“不是。”
“那是包养你的金主喽?”她咄咄逼人,“你是不是叫干爹呀,他岁数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