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大师兄。

方明淮。

灵月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寸寸打量。

此时的他们还没有因为叶芷然反目，所以她能够在他眼中找到隐晦的关怀与忧虑。

这是她前世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

但如今她不在乎了。

似是见灵月久久未曾开口，方明淮眉头一皱，“六师妹，你这次太肆意妄为了，你可知道叶师妹因为你在床上整整卧床三日，差点留下暗疾。

师尊为替你赎罪，松口答应收叶师妹入门。

好在叶师妹心性善良，并不怪罪于你，只要你真心认错，我就替你向师尊求情，尽早放你出来。”

灵月心中冷笑一声。

是，她前世确实嫉妒叶芷然。

青云真人一共收了六名弟子，她年纪最小，又是唯一的女子，自然受到偏宠。

连最不爱与人打交道，醉心炼丹的四师兄，唯独面对她时，才会耐心多说几句。

可叶芷然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叶芷然是五行道宗叶长老的独女，生来便有不足之症。

叶长老怜惜幼女，将她接到身边亲自教养。

她身体虽病弱，但性格活泼，天真烂漫，很快就与五行道宗的师兄师姐们打成一片。

当灵月察觉不对时，她的五位师兄口中已句句不离叶芷然，他们居住的独月峰更是叶芷然的常来之所。

灵月那时也不过十三岁，见师兄们的注意被他人分走，心中自是不好受。

为了抢回师兄们的注意，她做了很多事但她敢发誓，唯独没有伤害叶芷然这一条。

叶芷然受伤，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我知错。”

灵月眼眸微垂，一字一句说道。

前一世，因她不肯认错，她在黑狱中呆了整整一月。

这里没有昼夜，也没有声音。

极致的黑暗险些将她逼疯。

最后，还是负责看守的弟子发现她神智不清，上报宗门，她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即使如此，出去之后她仍未能洗脱身上的罪名。

反正他们已经将罪名加诸她身，那她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区别？

“真是你做的？”方明淮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失望。

“是。”

“好，既然你已诚心认错，我立刻回去禀明师尊，求他收回成令。”

“多谢大师兄。”

少女的声音依旧冷冷清清。

方明淮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刚走几步，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他后知后觉灵月的表现有些反常。

灵月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叶师妹后，不加反省，反而将过错推到叶师妹头上，最后惹恼师尊，受到严惩。

在被关进黑狱前，他曾找灵月谈过一次，当时她不肯认错，还哭着求他帮忙找证据。

他见灵月言辞恳切，以为其中另有隐情，便允了她的请求，替她奔走，然而得到的答案十分一致，都说是灵月主动伤人，叶师妹无辜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