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柠柠？”

程书瑶喊了好几声，沈柠都没应她。

……

沈柠做了一个梦，梦到父母刚离婚那会，父亲迫不及待和别的女人约会买房，筹备新婚；而母亲生病住院，歇斯底里，完全换了个人一样，骂她是白眼狼、没心肝、没用。

沈柠惊醒时还在哭，视线被泪水模糊，忽然感觉有人在给她擦眼泪，身体一怔，意识回拢，渐渐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傅祈安就坐在床边，手指还在她脸上，他的指尖粗糙，磨着她细嫩的脸颊，看她醒了，他非但没有收回手，而是问她：“醒了？”

一时怔住。

她满脸泪水，声音很哑：“我怎么了？”

他语调很沉：“发高烧，你睡了一天。”

他身上还穿着训练服，腰身劲瘦，望着她的眼神更是漆黑如墨，下半张脸线条棱角分明，唇线呈一条直线，神情冷峻严肃。

她看了一圈，果然是在医院的病房，还是她实习的这间医院。

“您怎么在这里……”

沈柠记得昨晚应该是睡着了，实在很困，至于怎么到的医院毫无印象。

傅祈安说：“昨晚傅徵月打你电话联系不上，怕你有什么事，又给我打电话。”

他昨晚接到傅徵月电话后从部队里回到景苑，开门进屋便看到沈柠蜷缩在沙发上一团，本以为她在沙发上不小心睡着了，走近却看到她身体却在发抖，脸颊更是不自然的潮红，一摸额头烫的厉害，他才知道她这是发烧了，抱起她就送来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处理之后，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几次，都在哭，刚刚也是，一直在喊妈妈还说对不起。

沈柠哑着声音跟他说：“抱歉，麻烦您了。”

傅祈安眉骨凌厉，声音更是染上几分冷色：“你除了道歉还会说什么？身体不舒服不会看医生？亏你自己还是学医的，你不知道烧下去会有什么后果？需要我教你？”

沈柠都知道，初来乍到不适应，又熬夜看书，实在太累了，加上水土不服，她有点不适应。

沈柠是怕的，也怕傅祈安。

到底是在部队出身的，气场让人胆寒，尤其不说话的时候。

她不敢看他，连在他跟前呼吸都不是很敢，手脚僵硬，血管里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傅祈安逼近，气息一寸寸侵袭她的感官，他目光幽深，眼眸像深夜的海，充满未知的危险。

她一直垂眸，瞥到他腰带金属扣折射的光，紧张又畏惧，五脏六腑都跟着窒息一般起来，她艰难开口：“对不起……”

她心里的弦紧绷成一条直线，手指攥紧裤腿，努力不去领会他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不再说话，沉默以对。

“从今天起，我每天回来。即使我不在，也有阿姨照顾你。”

沈柠心下一慌，一股冷意悄无声息爬上脊背，她急忙开口，“不用这么麻烦……”

傅祈安说：“沈柠，要我说得再明白点？”

沈柠心脏仿佛痉挛，一抽一抽的，越怕什么来什么的既视感，偏偏她嗓子眼堵得慌，发不出一丁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