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无情加入书架
岑语不敢置信他竟如此禽兽,刚要挣扎。
纪南沉却先一步退后,转身离开。
岑语大惊大喜,目不转睛盯着门口,过一分钟,才懈了劲儿,瘫软在床。
…………………
接近夜里十点钟,纪母忽然敲门。
岑语急忙去开,“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走廊灯光熏熏橘黄,映出纪母笑意生暖,“你哥哥不给你带礼物,是他的错。你父亲特意叫他去书房批评,妈妈过来看看你。”
岑语心头酸软成泥,让开门,“妈妈,我没事。”
纪母眼眶也发红。
岑语忽然被她抱住,耳边是纪母哽咽的声音,“岑语长高了,也瘦了。”
扑面袭来的玉兰香,暖融融,流淌灌溉她。
岑语像丢弃在风雨里的小猫,终于被母亲叼回去,软了四肢,全心意趴在纪母怀里,挨挨蹭蹭。
“没长高,妈妈能抱住我。”岑语矮下身,环住她腰,“是有瘦,以后不减肥了。”
话音未落,岑语明显感到纪母的手臂又拥紧几分,“减肥节食了?怎么不找营养师跟着,亏了健康可不好。”
她几欲落泪,埋首在纪母怀里厮磨,“妈妈对,听妈妈的。”
可纪母下一句话令她如坠深渊。
“正好要体检,这次我吩咐医院给你做全套,查查微量元素,还有内部脏器,缺什么营养,有没有损伤,发现才好补救。”
“不要。”
声音破了腔,岑语意识到反应过度,牵强一笑,“妈妈,每次体检我受罪,结果都一样,这次我不做了,好不好?”
“不听妈妈话了?”纪母面颊贴上她额头。“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怕不怕疼,坚不坚强,我能不知道?”
换个时间,这话岑语肯定眉开眼笑,欣喜坏了。
可她怀孕了,纪南沉的孩子,只有满心惊慌,无处安放。
“菲菲和时宴结婚,妈妈理解你心里委屈,但菲菲怀孕了,事已成定局。”
岑语一怔,没想到纪文雨也有了身孕。“什么时候的事,怀孕多久了?”
“不久,刚测出来。”纪母握住她手,“岑语你该向前看,世家子弟里出彩的,并不只有时宴一个,你眼光放一放,只要你看上,妈妈替你做主。”
自小在上流富贵圈里长大,岑语清楚纪母这句的分量。
上流联姻是体统,你图我权,我图你财,再不济共享人脉。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血脉上。
岑语是公开宣明的假货,按常理,将来嫁个暴发户,已是挂靠纪家颜面。
纪母现在让她在世家子弟里选,是表明态度,纪家认她这个女儿。
岑语一时百感交集,却不敢答应,“妈妈,我刚毕业,想忙两年事业。”
纪母以为她放不下旧情,不由着急,“岑语,你是晓事轻重的,有些事心中想想无妨,毕竟谁也不是圣人,但做出来,就不一样了。”
什么做出来,什么不一样。
是怕她争抢沈时宴,纪家难堪,还是怕纪文雨伤心。
岑语发现她笑不出来了,“妈妈,我没想。”
其实她该多阐明几句,敞开天窗说清楚,她早就放下沈时宴了。
可心中刚升起的温暖,凝聚成了铅,坠得她疼,坠的她空,天旋地转。
“那好。”纪母好言好语地信了,“你把证件给妈妈,妈妈帮你安排体检。”
岑语双手冰凉。
她意识到逻辑进入死胡同。
体检不再是单纯检查,成了她不捣蛋纪文雨结婚的投诚书,她答应就是她服软,不答应代表心有不甘,预谋生事。
纪母察觉她手心冷腻的汗,目光带上怀疑。
岑语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答应,“证件没带在身上,我明天拿给您。”
纪母离开后,岑语愣在沙发上,很久没有说话。
不光是体检的问题,她证件还在纪南沉手里。
那个男人,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想拿证件,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
转天早晨,岑语起了个大早,卡在佣人起床准备早餐的空档,从正门敲响纪南沉的门。
王姨正巧经过,连忙阻住她,“岑语,大公子有起床气,最厌恶人早上叨扰他,你知道的呀。”
岑语深有体会,可没别的办法。
纪南沉看似禁欲,其实最重欲,一旦动了念头,有的是不做到最后,就纾解的办法。
更何况她生理期本来就是假的,实在不敢两人单独相处,冒不起这个风险。
“王姨,我找他是正事。”
“什么正事不能早饭时说的哇。”王姨真心实意劝她,“大公子脾气不好,你别惹他又对你发火。”
纪家上下全都清楚,纪家最想赶岑语走的,不是纪文雨,是纪南沉。
平日冷眼相待,一旦岑语犯错,他声色之厉,毫不念旧情。
岑语不认错,不罢休。
“王姨,我心里有数。”
岑语毕业回来后,对纪南沉避之不及,王姨实在不解她这次,“岑语——”
下一秒,双开的红木门,从内拉开。
岑语回头。
纪南沉穿着深黑缎面睡袍,领口严整,他气势天然带有三分凛冽,主导性的,侵占性的锋锐。
加上他身姿高大魁梧,腿长手长,配上不太好的表情,显得格外有震慑感。
“什么正事?”
他在屋内听到了。
王姨心虚,“您醒了,我下去催催早餐。”
王姨抬步开溜。
岑语大骇,“王姨等我一下,我说句话跟你一起下去。”
王姨犹豫止步,余光瞥纪南沉,见他似笑非笑,原本阴沉的一张脸,愈发透出寒意,“大早上叫我起来,就是交代我一句话?”
岑语硬着头皮,快速开口,“妈妈要我准备体检,你把东西给我。”
纪南沉明知故问,“什么东西?”
王姨目光跟着疑惑。
岑语用力捏紧手,她想拉王姨当保险,避免纪南沉近距离接触。
可有好处,必定有坏处,坏在事清不能说的太明白。
倘若她点明是证件,接下来如何解释她证件会在纪南沉手里,在一个嫌憎她的人手里。
“你知道的。”
“不知道。”纪南沉目光犀利,语气已然不耐,“牢记你的身份,不要无事生非。”
门嘭的关上,岑语神情木然。
王姨叹口气,过来拉她下楼。“岑语,大公子是男人,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在他们眼里,血缘是无解的。”
足够委婉了,岑语道谢。
只是王姨理解的兄妹感情,跟纪南沉警告的感情不一样。
他是威胁她,牢记禁忌关系见不得人,不要生出一丝招致暴露的举动。
事实上,岑语已经后悔了。
她知道纪南沉薄情寡义,对她毫无容情,却因为记忆中宠溺她的哥哥,永远留有一丝余地。
事实再次证明,纪南沉对她只有亵玩,没有感情。
早餐时,纪文雨视线在桌头桌尾两点,来回跳跃。
纪南沉气定神闲由她看,岑语垂头喝粥,不理她打量。
“岑语一大早喊哥哥要什么?”
岑语眼皮不抬,继续喝粥。
纪文雨表情顿时不好看,目光移向纪母,“妈妈,你让岑语准备我们家体检吗?她一大早问哥哥要证件。”
“没有。”纪母回应她,“妈妈昨晚只要了岑语的证件。”
纪文雨忽然笑出声,“岑语是不是以为妈妈安排你帮忙?”
找茬生硬,段位太低。
岑语心里乱糟糟,不耐应付她,一撩眼皮看她。
纪文雨做好迎战的准备。
岑语又垂下眼,戳碗里的粥。
纪文雨一脸的蓄势待发,不上不下卡在那,憋涨得发红发绿。
她撂筷子,下狠招,“我冤枉你了?你不是自作多情,难道是想找理由,乘机讨好哥哥?”
纪南沉望过来,目光说不上戏谑,还是不屑。
岑语握紧筷子。
她不想打低端局,菜逼非往脸上舞。
就算纪南沉在,她是包子,那也是灌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