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无情加入书架
时意不敢置信他竟如此禽兽,刚要挣扎。
许珩聿却先一步退后,转身离开。
时意大惊大喜,目不转睛盯着门口,过一分钟,才懈了劲儿,瘫软在床。
…………………
接近夜里十点钟,许母忽然敲门。
时意急忙去开,“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走廊灯光熏熏橘黄,映出许母笑意生暖,“你哥哥不给你带礼物,是他的错。你父亲特意叫他去书房批评,妈妈过来看看你。”
时意心头酸软成泥,让开门,“妈妈,我没事。”
许母眼眶也发红。
时意忽然被她抱住,耳边是许母哽咽的声音,“时意长高了,也瘦了。”
扑面袭来的玉兰香,暖融融,流淌灌溉她。
时意像丢弃在风雨里的小猫,终于被母亲叼回去,软了四肢,全心意趴在许母怀里,挨挨蹭蹭。
“没长高,妈妈能抱住我。”时意矮下身,环住她腰,“是有瘦,以后不减肥了。”
话音未落,时意明显感到许母的手臂又拥紧几分,“减肥节食了?怎么不找营养师跟着,亏了健康可不好。”
她几欲落泪,埋首在许母怀里厮磨,“妈妈对,听妈妈的。”
可许母下一句话令她如坠深渊。
“正好要体检,这次我吩咐医院给你做全套,查查微量元素,还有内部脏器,缺什么营养,有没有损伤,发现才好补救。”
“不要。”
声音破了腔,时意意识到反应过度,牵强一笑,“妈妈,每次体检我受罪,结果都一样,这次我不做了,好不好?”
“不听妈妈话了?”许母面颊贴上她额头。“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怕不怕疼,坚不坚强,我能不知道?”
换个时间,这话时意肯定眉开眼笑,欣喜坏了。
可她怀孕了,许珩聿的孩子,只有满心惊慌,无处安放。
“菲菲和砚川结婚,妈妈理解你心里委屈,但菲菲怀孕了,事已成定局。”
时意一怔,没想到许文舒也有了身孕。“什么时候的事,怀孕多久了?”
“不久,刚测出来。”许母握住她手,“时意你该向前看,世家子弟里出彩的,并不只有砚川一个,你眼光放一放,只要你看上,妈妈替你做主。”
自小在上流富贵圈里长大,时意清楚许母这句的分量。
上流联姻是体统,你图我权,我图你财,再不济共享人脉。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血脉上。
时意是公开宣明的假货,按常理,将来嫁个暴发户,已是挂靠许家颜面。
许母现在让她在世家子弟里选,是表明态度,许家认她这个女儿。
时意一时百感交集,却不敢答应,“妈妈,我刚毕业,想忙两年事业。”
许母以为她放不下旧情,不由着急,“时意,你是晓事轻重的,有些事心中想想无妨,毕竟谁也不是圣人,但做出来,就不一样了。”
什么做出来,什么不一样。
是怕她争抢沈砚川,许家难堪,还是怕许文舒伤心。
时意发现她笑不出来了,“妈妈,我没想。”
其实她该多阐明几句,敞开天窗说清楚,她早就放下沈砚川了。
可心中刚升起的温暖,凝聚成了铅,坠得她疼,坠的她空,天旋地转。
“那好。”许母好言好语地信了,“你把证件给妈妈,妈妈帮你安排体检。”
时意双手冰凉。
她意识到逻辑进入死胡同。
体检不再是单纯检查,成了她不捣蛋许文舒结婚的投诚书,她答应就是她服软,不答应代表心有不甘,预谋生事。
许母察觉她手心冷腻的汗,目光带上怀疑。
时意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答应,“证件没带在身上,我明天拿给您。”
许母离开后,时意愣在沙发上,很久没有说话。
不光是体检的问题,她证件还在许珩聿手里。
那个男人,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想拿证件,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
转天早晨,时意起了个大早,卡在佣人起床准备早餐的空档,从正门敲响许珩聿的门。
王姨正巧经过,连忙阻住她,“时意,大公子有起床气,最厌恶人早上叨扰他,你知道的呀。”
时意深有体会,可没别的办法。
许珩聿看似禁欲,其实最重欲,一旦动了念头,有的是不做到最后,就纾解的办法。
更何况她生理期本来就是假的,实在不敢两人单独相处,冒不起这个风险。
“王姨,我找他是正事。”
“什么正事不能早饭时说的哇。”王姨真心实意劝她,“大公子脾气不好,你别惹他又对你发火。”
许家上下全都清楚,许家最想赶时意走的,不是许文舒,是许珩聿。
平日冷眼相待,一旦时意犯错,他声色之厉,毫不念旧情。
时意不认错,不罢休。
“王姨,我心里有数。”
时意毕业回来后,对许珩聿避之不及,王姨实在不解她这次,“时意——”
下一秒,双开的红木门,从内拉开。
时意回头。
许珩聿穿着深黑缎面睡袍,领口严整,他气势天然带有三分凛冽,主导性的,侵占性的锋锐。
加上他身姿高大魁梧,腿长手长,配上不太好的表情,显得格外有震慑感。
“什么正事?”
他在屋内听到了。
王姨心虚,“您醒了,我下去催催早餐。”
王姨抬步开溜。
时意大骇,“王姨等我一下,我说句话跟你一起下去。”
王姨犹豫止步,余光瞥许珩聿,见他似笑非笑,原本阴沉的一张脸,愈发透出寒意,“大早上叫我起来,就是交代我一句话?”
时意硬着头皮,快速开口,“妈妈要我准备体检,你把东西给我。”
许珩聿明知故问,“什么东西?”
王姨目光跟着疑惑。
时意用力捏紧手,她想拉王姨当保险,避免许珩聿近距离接触。
可有好处,必定有坏处,坏在事清不能说的太明白。
倘若她点明是证件,接下来如何解释她证件会在许珩聿手里,在一个嫌憎她的人手里。
“你知道的。”
“不知道。”许珩聿目光犀利,语气已然不耐,“牢记你的身份,不要无事生非。”
门嘭的关上,时意神情木然。
王姨叹口气,过来拉她下楼。“时意,大公子是男人,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在他们眼里,血缘是无解的。”
足够委婉了,时意道谢。
只是王姨理解的兄妹感情,跟许珩聿警告的感情不一样。
他是威胁她,牢记禁忌关系见不得人,不要生出一丝招致暴露的举动。
事实上,时意已经后悔了。
她知道许珩聿薄情寡义,对她毫无容情,却因为记忆中宠溺她的哥哥,永远留有一丝余地。
事实再次证明,许珩聿对她只有亵玩,没有感情。
早餐时,许文舒视线在桌头桌尾两点,来回跳跃。
许珩聿气定神闲由她看,时意垂头喝粥,不理她打量。
“时意一大早喊哥哥要什么?”
时意眼皮不抬,继续喝粥。
许文舒表情顿时不好看,目光移向许母,“妈妈,你让时意准备我们家体检吗?她一大早问哥哥要证件。”
“没有。”许母回应她,“妈妈昨晚只要了时意的证件。”
许文舒忽然笑出声,“时意是不是以为妈妈安排你帮忙?”
找茬生硬,段位太低。
时意心里乱糟糟,不耐应付她,一撩眼皮看她。
许文舒做好迎战的准备。
时意又垂下眼,戳碗里的粥。
许文舒一脸的蓄势待发,不上不下卡在那,憋涨得发红发绿。
她撂筷子,下狠招,“我冤枉你了?你不是自作多情,难道是想找理由,乘机讨好哥哥?”
许珩聿望过来,目光说不上戏谑,还是不屑。
时意握紧筷子。
她不想打低端局,菜逼非往脸上舞。
就算许珩聿在,她是包子,那也是灌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