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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布时间: 2024-07-05 17:10:03

导语:

男友一直告诉我,他是个家境贫困,勤工俭学的穷学生。

和他确认关系的第二年,妈妈得了急性白血病,需要大量的钱来维持生命。

我求男友将我之前省吃俭用为他买的一对袖扣还给我,好卖掉应急。

他却在微信上给我转了十块。

「不好意思啊枝枝,袖扣被我弄丢了,我这生活费就剩这些了,都发给你。」

我沉默地收下转账,转头答应了邻居姐姐介绍的酒吧兼职。

然而,纸醉金迷的酒吧门口,我却看见了从豪车上下来的穷鬼男朋友。

……

几个打扮时尚一身奢侈品的公子哥从我身边擦过。

楚彦白被他们簇拥在中间,显然是这群人里的头。

「那个拜金女好像知道我是富二代了,居然想找我借钱,还找了个蹩脚理由,说她妈病了。」

他的朋友们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愿赌服输吧你,我就说那女的一身高仿,miumiu的发夹,lv的包包,肯定是个捞女,你哥们眼光没错吧!」

「不是说那个拜金女每个月都给楚哥生活费吗?」

「高投资高收益啊!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那女的确实长得不错,玩玩也不亏。」

几人勾肩搭背地走远。

我提着脏水桶,蹲在他们走过的路上,攥紧了手中的抹布。

我不知道他嘴里的那些结论都是哪里来的。

我很穷,父亲断了一条腿后,治疗了好几年去世了,我们家欠了银行十来万,每个月还清欠款后,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我哪有闲钱去买什么高仿名牌?

那些衣服都是好心的邻居姐姐看我没衣服穿送我的。

因为我自己淋过雨,所以才会格外体谅楚彦白,每个月想方设法地省出来一些钱给他。

只希望他在学校里过得好一点。

不要像我当初一样。

而此时,这些竟然成了他们口中的罪证。

我成了一个爱慕虚荣的拜金女。

想到这,我惨笑一声。

其实我没有心力和这些富二代计较。

连日在医院和打工的地方奔波,使我疲惫不堪。

这时经理把我叫过去,让我上楼清理一下过道。

然而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你小子,把那个死捞女吃到嘴了吗?」

污秽的调笑落在我身上,我整个人定在原地。

「废话,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死心塌地,她还送了我一对袖扣,包装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楚彦白摆弄着衣袖,语气很是不屑。

之前他说学校的毕业舞会需要稍微打扮一下。

我担心他穿的穷酸被人嘲笑,特地买了这对袖扣。

花了小五千,几乎是我从牙缝里一年才能省出来的钱。

「哈哈哈哈,我看着不像正品,估计是从拼夕夕买来的垃圾。」

其他人听见这话,笑做一团。

「快快扔了,这种破东西谁要啊!」

「笑死了,我这就发朋友圈,楚彦白的一夜只值五千块!」

……

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我缓缓蹲在地上,清理难闻的污秽。

啪嗒。

鲜血从我的鼻腔里流出,滴到地上。

我擦干净脸,拿出手机给楚彦白发了条消息。

「分手吧。」

做完这些感觉自己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但是整个人却轻松了不少。

本以为我遇见的是一个和我相似的互相慰藉的灵魂。

真相却如此令人作呕。

可能是因为太过劳累,最近我总是反反复复发烧。

回家路上,我昏昏沉沉地走着,眼前渐渐发黑。

晕倒之前,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跑来。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一股强烈的消毒剂味道刺激着我的嗅觉,让我感到不适。

我想要坐起来,却被旁边的人按了下去。

「你得休息,顾枝。」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赵一鸣,我的大学学长。

之前在一个兴趣社团,自从毕业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如今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儒雅随和,一身白大褂衬得他身姿笔挺。

显然是事业有成了。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我不自觉地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

我小声道:

「我没事,我还得回去工作。」

「不行。」他一脸严肃,「你现在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我语气坚定:「我不治,我要出院。」

赵一鸣一脸惊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没事的,不用你操心,谢谢学长。」

赵一鸣眉头紧锁,最终还是给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拒绝了他想替我缴费的好意,拿着诊疗单回家。

其实不用检查的,白血病晚期,妈妈住院那天我就知道了。

到家门口,看见我房前站着隔壁的邻居姐姐。

她又提了一袋衣服,若无其事地扔在我门口。

「我不穿了,你拿去吧,里面还有点吃的,我不爱吃。」

说完就拽拽地走了。

我扯出一个苦笑。

死之前,我一定要想办法多赚点钱,除开留给妈妈的那部分,剩下的都给邻居姐姐。

她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的。

……

虽然和楚彦白分手了,但是他却并没有因此放过我。

每天变着花得给我秀他的富二代生活。

不是去芬兰滑雪,就是包游轮狂欢。

我看了只是笑笑。

然后把他的微信拉黑了。

我能明显感觉到生命力正在逐渐消逝。

头痛,发热,还有日益加剧的心悸。

我不想将剩余的日子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人身上。

第二天早上。

我发现我已经病得爬不起来了。

正当我想给老板打电话请假时,手中的手机却滑落到了地上。

我伸出手想要捡起它,还没碰到,便眼前一黑。

意识逐渐模糊的那一刻,我想,如果就这样死去,恐怕也没有人会发现吧。

真是可怜。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邻居姐姐红肿的双眼。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也不是什么大事。」

穷人的命很贱,死了也就死了。

「这都不算大事,还有什么算大事?」

赵一鸣带着护士过来了,表情看上去有些生气。

「对不起啊,学长。」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歉。

他叹了口气,似乎拿我没办法。

「我可以先借你一部分,不用担心钱的事,好好治疗可以吗?」

他怜悯滴看着我。

我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趁着赵一鸣去看别的病人,我偷偷开了点止疼药回家了。

病人不来医院看病,赵一鸣也没办法强迫我,只好时不时往我家跑,给我带一些缓解的药。

可这药太贵了,吃太多我负担不起。

所以我总是省着吃,赵一鸣再带新的来,我就告诉他我还有。

他被我气得上蹿下跳,可又拿我没办法。

毕竟我妈还病着,没人管得住我。

这天我疼得受不了,吃了一把止痛药,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我颤抖着打开手机,是医院打来的。

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你好,是顾小姐吗?你母亲突然病危,麻烦你快点到医院来。」

「好的,好。」

我六神无主地挂断电话,手抖个不停。

急匆匆地穿好衣服,我冲到了医院。

妈妈已经进了抢救室。

我蹲在门外,接过医生手中的病危通知书。

「现在的情况,只能尽快进行手术,不能再拖了,不过手术的费用……」

医生欲言又止。

他也看得出来,我不是有钱人。

我签好字,站起身来。

「您放心,我现在就去借。」

走到医院走廊尽头,我拨出了楚彦白的电话。

电话很快便被接起。

我攥紧手机,还是说出了口。

「楚彦白,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妈妈真的病得很重,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你只有缺钱了才会想起我是吗?」

我以为他是在计较我把他拉黑的事。

「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好,你现在到后海酒吧来,我在813包厢等你。」

楚彦白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这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回到家换了裙子,如约去了酒吧。

打开门,里面是熟悉的身影。

楚彦白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双手展开,搭在两个年轻女孩的肩上。

没有我,依然有人对他前赴后继。

他的那些好兄弟听见开门声,全都看向我。

随后又将视线小心翼翼地移到楚彦白的身上。

包厢里的气氛十足的古怪。

「我来了,你想做什么?」

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被楚彦白狠狠羞辱的准备。

「过来点。」

楚彦白出声道。

「把桌上的酒打开。」

说着,他对着桌上的各色酒瓶抬了抬下巴。

我知道这是他故意整我,低眉顺眼地把酒一瓶一瓶地打开。

只要能借到钱,我被羞辱两下也没什么要紧,反正我的面子并不值钱。

其他人都默默看着他的脸色,稍微灵光点的,立刻站起来找我麻烦。

「酒都被你打开了,灰不就进去了!」

「这几瓶酒可不便宜,弄脏了你赔吗?」

这些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推推搡搡起来。

不知是谁用力一推,竟然将我推向了楚彦白的怀抱。

我颤抖着想要挣脱起身,却被他紧紧地扣住了。

楚彦白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怎么?这么急需用钱?连装都不装一下了?」

「对,我缺钱,还请楚少爷高抬贵手,把之前从我那拿走的钱还给我。」

我勉强挤出最后一点力气说道。

他听到这话,先是怒极反笑,然后猛地抓着我的头发拖到了酒桌旁。

头皮被撕扯得生疼,我甚至听到了头发断裂的声音。

他拿起一瓶酒硬塞到我的嘴边。

「把这些都喝了,我就给你,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我拼命躲开怼过来的瓶口。

「不要!」

如果真的喝完这些,我不死也残,谁来照顾妈妈?

我面色苍白的看着面前的酒,眼中蓄着泪,抬起头近乎哀求地看着他。

然而他只是冷笑,甚至周围的人都纷纷掏出手机,想要拍下我狼狈不堪的模样。

五颜六色的灯光照亮在每一个人脸上,绝望裹挟住了我。

我看着眼前真心爱过的人,只觉得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喜欢上你,真的是我眼瞎。」

我近乎绝望的笑了笑。

听见我这么说,楚彦白脸上愤怒的表情更甚。

他紧紧捏住我的下巴,强行将酒往我嘴里倒。

冰凉的酒液淋在我的脸上,我无力地挣扎着,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力气逃脱他的控制。

烈酒流入喉咙,直达胃部,带来一阵剧痛。

强烈的痛苦让我干呕一声,他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放缓,随即变得更加粗鲁。

我把肚子紧紧贴在桌子上,试图用这种方式减轻一些胃痛。

但这完全是徒劳,感觉就像有人用刀在我的胃里搅动,疼得我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意识模糊间,我的手机响了。

楚彦白一把夺过。

「顾枝,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攀上了野男人。」

手机屏幕赫然闪动着学长的名字。

他接通后,开了免提。

学长低沉的声音顿时回荡在包厢内。

「顾枝,阿姨她走了。」

我趴在地上,喉头突然涌出一阵腥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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