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把钱给我！”

我态度坚决，挡在弟弟跟前，摊开双手。

“就知道要钱！”

弟弟不耐烦的啧了声，从兜里掏出几张纸票甩给我。

“赔钱货，赶紧滚！”

我捏着纸票数了数，加重声音，“怎么只有200！”

明明400元的生活费，每次都要被弟弟扣下一半。

弟弟不屑的挑眉，“200你不照样能活吗，再去食堂抢免费汤喝呗！”

刺耳的尖笑声爆发，狠狠戳在我心上。

之前每月，弟弟都把我的400元扣一半，拿钱到处挥霍。

抽烟，包夜网吧，买名牌衣服，可真是享受生活！

我每月只靠200元生活，连吃饭都成问题。

捧两个硬馒头，一啃就是一天。

饿极了，就去食堂抢喝剩下的免费菜汤。

顶着别人嘲讽的目光，在稀薄的汤水反复搜刮，企图捞菜顶饿。

弟弟从我跟前走过。

他满身都是名牌，和一帮混混哥们大摇大摆，肆无忌惮的把烟圈喷在我脸上。

转头就在对面点了几个菜和肉。

“都放开吃，老子请客！”

喷香的肉香传来。

我摸着空瘪的肚子，告诉自己，再忍忍就好了。

忍到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刺耳的笑声把我从回忆中唤醒。

弟弟歪着嘴，满脸不屑，“怎么，又要回家告状，你看爸妈帮你还是帮我？”

之前我每次受委屈，想找爸妈哭诉，得到的永远只有他们的责骂。

“一点小事就囔囔，是把你饿死还是冻死了！”

声声咒骂在耳边萦绕，我低下头。

弟弟得意忘形，伸手想把纸票拍在我脸上。

我扼住他的手腕。

狠戾的眼神直勾勾刺去。

“你干什么！”

弟弟怒吼一声，拼命挣脱开。

我板着脸，冷冷甩出句，“给钱。”

弟弟脸色讥讽，一扭屁股。

大剌剌坐到椅子上，双腿叉开，“凭什么？”

我冷冷开口，“不给钱，我就把你偷溜到网吧半夜的事，告诉你们主任。”

我话刚说完，弟弟脸色猛的僵硬，嘴角抽动，破口大骂。

我们这对姐弟，在学校臭名远扬。

我在高三，次次年级第一。

他在高二，常年年级倒数。

我弟花钱大手大脚，还染上网瘾烟瘾。

之前偷溜到网吧，被年级主任抓到好几次。

他们主任放下狠话，要是再抓到一次，就让我弟退学！

爸妈好面子，必须要弟弟念完高中，混个学历。

我唇角勾起，这不就拿捏住了吗！

果然，弟弟高骂了声“讨吃鬼”，掏出几张薄钞票甩给我。

“拿着你的臭钱滚！”

我捏着纸票抖了抖，直勾勾盯着他。

“我要800块。”

“臭婊子，别得寸进尺！”

弟弟腾的一声窜起来，面色铁青，高扬起手想要打我。

我直勾勾盯着他，慢悠悠的，“妈要是知道你追校花，还给她花钱逛街，又要来学校闹了。”

弟弟自己长的丑，但是想的很美。

他眼馋校花漂亮，高调追求示爱，对人家百般讨好。

化身超强舔狗，眼巴巴给人家买了名牌包和衣服。

结果让我妈知道，来学校大闹一顿。

她最见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要被别的女人抢走。

撒泼打滚，指着校花疯骂她狐狸精，勾引自己儿子，还骗他给她花钱。

校花被我妈扯坏衣服，头发乱糟糟的，哭得梨花带雨。

后来弟弟送了她几个名牌包，才好歹把人哄好。

要是再让我妈知道，估计又得闹的鸡飞狗跳！

“妈的，你是不是欠扇！”

弟弟狠狠薅住我的衣领，脸上青筋毕露。

对上我冰冷的眼神，声音又瞬间弱下去。

他烦躁的抓抓头发，从兜里掏出几张钱扔地上。

“给老子滚！”

我拿了钱，利落的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身后弟弟的咒骂声。

这次我从弟弟嘴里抠出钱，轻松拿到资料费和补习班费。

不像前世，为了赚钱连打几份工，多次累到昏厥。

害怕去医院要花钱，只能自己撑着，肚子常年挨饿，落下严重的肠胃病。

疼到满地打滚，还被我妈用擀面杖疯狂抽打，逼我去洗衣做饭。

她得意扬扬，撅嘴夸耀自己的机智，“这死丫头命硬着呢，肯定是装的，多打几顿就好了！”

长年累月的折磨中，我被这家人一点点掏空，蚕食。

最后活活冻死，饿死。

重活一世，我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攥着从弟弟那要来的钱，去食堂点了份热腾腾的面。

只是最简单的清水挂面，不掺一点荤腥，连片绿菜叶都没有。

但这对于天天啃硬馒头的我，已经是珍馐美味了。

热气氤氲，我咽下辛酸。

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5

高三学习生活本就紧张，偏偏家里还不得安宁。

我爸下地干活扭伤了腰。

妈妈找到学校，逼我辍学，回去照顾我爸。

她和学校保安闹作一团，撒泼打滚，“一个贱丫头读那么多书干什么，还不如早点打工赚钱，家里还差钱还房贷呢！”

来拉架劝阻的老师躲闪不急，脸上被她抓了好几道血痕。

我站在人群外，冷眼旁观。

暗地里让关系好的同学想办法，把我弟叫过来。

他不是好面子嘛，那就让大家都看看，他的好妈妈是什么样！

闹得太大，连校长都被惊动，急匆匆赶过来。

看到我妈这副泼妇骂街的样子，他只能苦口婆心好言相劝。

奈何我妈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绑我走。

她瞪圆眼珠子，像尖叫鸡一样大喊：“老娘肚子里钻出来的贱种，老娘说了算！”

校长和老师把我牢牢护在身后。

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省考都稳占前百名，自然是学校领导的重点关注对象。

他们当然不会容忍我妈这样胡闹，断送一个清北种子选手的光明前途！

领导说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我妈只顾坐在地上哭嚎，丝毫不理会劝阻。

校长好言相劝不管用，也变得不耐烦，厉声警告她这里是学校，再这样扰乱秩序，就要报警处理了！

我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捶打地板，大声哭嚎。

指着我愤愤咒骂，“我命苦哇，养了个白眼狼，不过就是让她辍学照顾她爸，怎么能这么自私！”

“早知道一生下来就掐死她得了！”

周围人看着这场闹剧，被我妈震惊的说不出话。

校长和老师们都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只感觉一辈子的文明都喂了狗。

一声怒骂远远传来，打破僵局。

“妈你干什么呢！”

我弟红着脸冲进人群，一把把我妈从地上扯起来，嫌弃她在学校里大喊大叫，丢人现眼。

我妈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两眼放光，一下子支棱起来。

揪住我弟衣角，抱着他不撒手，朝他撒娇般埋怨，“小宝！他们都合起伙来欺负我啊，你快为妈做主！”

我弟脸色铁青，梗着脖子掰开我妈的手，“你赶紧滚回去，在学校闹什么，还嫌不够丢脸！”

周围同学都冲着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啧，这就是那个废物儿子和他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对啊，他姐姐才可怜呢，没钱吃饭，天天啃冷馒头！”

听着同学越来越大的议论声，我弟攥紧双拳，发疯般冲着他们嘶吼。

“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有病，那贱丫头自己不吃饭管老子屁事！”

他猛地冲上去，照着那个说话声最大的同学就是一拳。

被打的同学也不是软柿子，和他厮打成一团。

我妈见自己宝贝儿子受委屈，自然是心疼的要死。

满嘴叫着“哎呦我的小宝”，挥着胳膊，也冲上去加入混战。

校长和老师直接当场报警。

警车呜呜叫着，把我妈和我弟双双押入警局。

这一对母子俩，感情可真好，进局子都得在一块。

念在我弟是未成年人，警方口头教育三小时后，就把他放出来。

可我妈就不一样了。

成年人可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她被判了十天监禁反省。

我爸腰还扭伤，半身不遂的，自己待在家里，没人照顾。

我妈又被关进警察局，就算他再怎么叫破喉咙，也没人端茶倒水伺候他了！

真是想想就爽！

6

学校放假，我被迫回到家。

刚进门，我妈就捏着嗓子叫起来了。

“这次放假你就别再回学校了！”

我冷冷丢下一句，“凭什么，不上学我去哪！”

我妈理直气壮的吩咐，“家里刚还完房贷，最近生意不太好，养你这么多年，你是时候出点力了！”

我爸“吧嗒吧嗒”的抽烟，连连点头，“厂子我都联系好了，你明天就去，一个月三千块钱，全都拿回家！”

我冷笑不语，挑眉嘲讽的看着他俩。

我妈被我看得心虚，尖声嚷嚷，“看什么看，反正你的学费我一分也不出，你就老老实实的打工去！”

我伸手指着一旁打游戏的弟弟，“缺钱，那怎么不让他进厂打工？”

“胡说什么，你弟是男人，可是要传宗接代的！”

我妈紧紧皱眉，眼神里都是对我的厌恶，“小宝能给我们养老送终，你能吗？”

我弟从游戏里勉强抽出点精力，抬起脸冲我狞笑，“贱丫头，养你这么多年，还想白吃饭呢！”

我发疯般突然冲过去，一把抢过他的游戏机，狠狠砸在地上。

看着游戏机四分五裂，心里异常畅快，大声喊叫。

“是，你们是没把我饿死冻死，可也没让我过得多好！”

我弟像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暴起反抗。

他愣愣的看着摔成碎片的游戏机，几秒后才嘶嚎起来，怒吼要扒我一层皮。

我妈向来坚定不移地站在我弟那边，见不得他的宝贝儿子受一点委屈。

她破口大骂，扯住我的耳朵，要像以前那样用擀面杖狠狠抽我。

可是我比她动作更快。

飞速窜到厨房里，一把抓起案板上菜刀，疯狂朝他们挥舞。

一副彻底疯狂的模样。

来啊，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谁怕谁！

我妈立刻不敢靠近，希冀的目光看向她最爱的两个男人，希望他们能大展雄风。

可这两个男人向来欺软怕硬。

一看到我手里猎猎挥舞的菜刀，和闪着森冷锋芒的刀光，吓得腿都软了。

愣在原地，拼命后退。

我脸上挂着疯狂的笑容，慢慢逼近弟弟。

他竟然吓得跪倒在地。

凛冽刀锋擦过他的侧脸时，我弟直接头磕在地上，对我低声下气拼命求饶。

“姐你冷静点，你放过我，我错了！”

腥骚味传来。

我弟竟然被吓尿了。

我嫌弃后退几步，转头看到我爸。

这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竟然已经吓昏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脚踢了踢他，没有一点反应。

忍不住讥笑。

这就是雄风壮志的男人啊！

平时耀武扬威牛逼哄哄，关键时刻，一个被吓昏，一个被吓得尿裤子！

这样的渣滓，怎么能困住我光明而灿烂的一生？

我手握菜刀，对着房间的家具又劈又砍。

电视屏幕被砍碎，真皮沙发被划烂……装修精美的屋子就像突然遭到抢劫，到处都破烂不堪。

这套房子刚买下来，里面的每件家具都是爸妈精心挑选的，价值十几万。

不过我现在这样一折腾，估计几千都卖不出去了。

二手甩卖都没人要呢！

我心满意足，揉了揉酸涩的手腕，把菜刀狠狠插在沙发上。

从吓的神志不清的三人身边经过，毫不犹豫的离开。

希望他们醒过来时，不会被气晕吧。

7

我重新回到学校，借口想专注学习，提出留校申请。

校长也知道我家里什么脾性，痛快同意。

班主任李老师拉着我的手，满脸关切，叮嘱我有事儿随时找她帮忙。

我把家里搞得一团糟，弄坏了十几万的家具，爸妈自然是不肯咽下这口气，

期间他们来学校里闹了几次，嚷嚷让我滚出去，赔偿损坏的家具。

可是都被老师和保安挡下了。

“你说这丫头拿菜刀，砍坏了所有的家具电器？”

李老师指着我瘦小的身体，嘲讽般嗤笑一声：“你们三个人加起来，还会被她一个小丫头欺负了？”

亲眼见试过我妈撒泼耍混的样子，他们是万万不信。

我害怕的低下头，藏在李老师身后，指尖紧紧抓着她衣角。

听到爸妈的咆哮声，忍不住痛哭求饶，“爸妈你们别打我，我都听你们的！”

“贱丫头发什么疯！”

我爸气得脸色铁青，冲我高高挥起拳头，就要狠狠砸下来。

下一秒，他的拳头被警察握住了。

“你涉嫌虐待未成年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车载着爸妈扬长而去。

李老师心疼的把我搂在怀里，替我擦去眼角的泪珠，“放心吧丫头，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

我伏在她怀里抽噎，享受着难得的温暖。

李老师是个好人。

上辈子，爸妈同样逼迫我留在家里，辍学打工。

那时的我软弱不敢反抗，被他们硬生生关在家里几天。

饿着不给饭吃，逼我屈服。

神志不清时，被一个温暖的臂膀搂进怀里。

是李老师，她见我没去上课，强行闯到我家。

这才把我救出去。

她说过，希望我顺利考上理想大学，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幸福一辈子。

只可惜，后来我还是活活被冻死在阳台上，辜负了她的期待。

李老师心疼的轻轻抚摸着我的伤痕，柔声细语：“孩子，要不你以后跟我住吧。”

我摇头拒绝。

李老师的家庭条件并不好。

她怀孕时丈夫意外身亡，生下了个女孩，却被婆婆活生生淹死。

婆家逼着她改嫁，想借此谋取彩礼。

她誓死不从，高举剪刀，利索剪断自己的一头长发。

以示决心，立下血誓：

她李娟这辈子再也不会嫁人，更不会受任何男人摆布！

从此她把全部精力都投入教育事业，细心教导着一批批女孩子，送她们走入更广阔的天地。

李老师把所有钱都资助女孩子读书了。

她自己缩衣节食，过着苦日子。

我已经给她添很大麻烦了，不能再拖累她。

“孩子……你……”

李老师嘴唇嗫嚅像是想再说点什么。

一只宽厚温暖的手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

“吴秀云是吧，学校有个资助的名额，你要不要来？”

8

校长把资助对象的文件放到我跟前，让我签名。

像我们这种偏僻小地方，自然是没有那么完善的资助体系。

很多穷人家孩子掏不出学费，被迫辍学的，比比皆是。

但我成绩优秀，极有希望在高考中拔得头筹。

学校领导商量后，一致同意，为我单独成立资助基金。

钱是校长和几位领导掏的。

我激动的捏着黑笔，看着面前摊开的资助文件，泪水逐渐模糊双眼。

“谢谢。”

轻轻一声低语，承载了无限情感。

校长变扭的扭过头去，不好意思般咳嗽了下，“小丫头别有什么负担啊，尽全力考，加油！”

我晃晃悠悠走出门。

不敢相信，就这样轻松解决了钱的问题。

上一辈子，为了凑齐学费和生活费，我出卖自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父母。

却被他们狠狠踢开。

“你就乖乖给老子打工赚钱，嫁人换彩礼，老老实实的，亏待不了你！“

我捏着手里厚厚一叠钱。

把它们一张一张，塞到枕头下藏着的小布袋里。

这是我所有的钱。

是我实现梦想的希望。

高三后半期，学业加重，我付出比以往千百倍的努力。

天气炎热，我就打着赤膊，捧着书在闷热的教室里做题背诵。

汗水顺着头发滑到眼里，又热又辣，弄得眼生疼。

我只能用满是裂纹的手拼命擦眼角。

嘴里还在大声背诵课文，不敢浪费丝毫时间。

高考是我唯一改变命运的方式。

我只有学习。

也只能学习。

模拟考试中，我的成绩一次次进步。

可钱依旧是个问题。

爸妈早就和我彻底闹掰，断了我的生活费，学费更不可能替我上交。

哪怕学校给我资助，也仅仅是勉强温饱而已。

更多困难还要想办法解决。

我没钱买昂贵的练习册，就去回收站找老板商量，免费帮他干活，趁机挑出来不少二手的资料书。

攥着残破的书页，用手指着一遍遍看，把每一个黑字深深刻到脑子里。

衣服是旧的，破破烂烂，满是补丁。

我撑起营养不良的瘦小身子，耸着肩膀拼命读书。

这幅可笑的努力样子，遭受到无数人嘲讽。

一个女娃娃，这么努力干什么？

还不是迟早要嫁人生孩子？

再说了，就算读那么多书，也注定比不过男人，老祖宗这么多年都这么说的，能错吗！

面对冷嘲热讽，我从不理会，咬牙坚持，一心扑在学习上。

同学们却一窝蜂冲上去，替我辩解，和他们争的脸红脖子粗。

“秀云姐可厉害了，天天学习到半夜，什么题都会做，怎么就比不过男的了！”

“就是就是，你们乱放什么狗屁？”

看着为我辩解的同学们，我眼眶湿润。

心底柔软，温柔一片。

这些和我一同奔赴高考考场的战友，表面上嫌弃我过分节省，仿佛不理解我的穷苦艰难。

可她们又总是口是心非，装作大手大脚的样子，借机帮助我。

刚买的衣服，标签都没拆，就说不喜欢，丢给我让我解决。

刚买的饭菜，盖子都没打开，就说吃不下，监督我全部吃光。

我的同学，以她们的方式帮助我。

这是青春少年们委婉的善良，小心翼翼的释放善意，美好又纯真。

哪怕残忍、恶意和血腥才是社会现实。

可善良始终是主旋律。

9

我弟出事了。

他到底不安分，眼馋校花长得漂亮，想把人往床上骗。

可人家也不是傻的。

我弟长得丑，又蠢的和猪一样，正常女生才不会看上他。

之前校花是看在他是个合格的舔狗，动不动就送她包和衣服，她才愿意勉强和我弟说几句话，给他点甜头。

现在舔狗敢不安分，自然就没存在必要了。

我妈气的火冒三丈，把桌子拍的砰砰响。

“我儿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这个小狐媚子，竟然还不敢愿意了！”

她心疼的安慰着我弟，忽然眼珠一亮，趴在我弟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

我弟听到一半，嘴角咧开，露出狞笑。

“妈，还是你有主意！”

母子俩笑得灿烂。

第二天早上，校花衣服凌乱，头发乱糟糟的，哭着从我家跑出去。

我弟慌张穿好裤子，怕她把事闹出去。

我妈笑着拉住我弟，不让他去追。

“人都被你干了，还能不是你的人？”

她转身冲着校花背影吐了口唾沫，满脸鄙夷，“呸，还不是个处，这么不干净，怎么配得上我宝贝儿子！”

我弟满脸都是享受的潮红，仿佛在回味昨晚，咂了咂嘴，心满意足。

“妈！还是你厉害啊，我说请她吃大餐，她还真屁颠屁颠来了！”

我妈满脸笑的跟菊花一样，搂着我弟嘚瑟，“小宝，以后你看上哪家姑娘，就把她叫到咱家里，睡一觉没什么不老实的！”

“哈，女人失了清白，那还能活？”

我妈的笑声尖锐，语气肯定，像是十拿九稳。

似乎已经在校花给她当儿媳妇，伺候她，给她端茶倒水的样子。

他俩还没来得及再高兴会。

警察就强行破门而入，把两人抓走。

校花家里和黑势力沾边，当然不好惹。

吃了这么大个亏，肯定得报复回来。

我弟被判了未成年强奸罪，暂时关在局子里，等待进一步审问。

我妈吓得魂不守舍，满嘴大骂，嫌校花不老实。

都被我弟睡了，竟然还把自己男人送到警局里！

“我们那个年代女人都是这样，怎么这个狐媚子就敢报警了！”

我冷眼旁观崩溃的爸妈，只感觉心头畅快。

活该！

他们没一个无辜的。

校花最喜欢和几个小太妹一起欺负我。

她们把我关在厕所，按着我的头逼我喝臭水，把燃烧的烟蒂狠狠烫在我身上。

看着我痛苦嚎叫，她们拍手称快。

恶人自有恶人磨。

现在终于是栽倒在我好弟弟手上。

10

家里唯一一个传宗接代的宝贝儿子被抓进警局。

我爸气得脸红脖子粗，拳头狠狠砸在我妈身上，又一脚把她踹到墙角，“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我妈捂着脸嚎啕大哭，眼珠子瞟到我，像是突然想起我的存在，一把冲过来抓住我。

“让她去，把小宝换回来！”

她忽然兴奋，冲着我爸将功折罪般，噼里啪啦一通说：“那狐媚子家里不是还有几个兄弟嘛，让这丫头免费伺候他们一家子，给他们伺候高兴了，那小宝就不用被判刑了！”

我眼中闪过寒光，心中恨意滔天。

上辈子我活活冻死后，尸体被当场验明干净的“处女”身份，被他们毫不犹豫的卖给有钱人配冥婚，换成大把钞票。

被众人围观，任人凌辱，不得安宁。

这辈子我还活着，就要被丢出去，弥补我弟犯下的错误。

他们的良心到底是喂了狗！

可我再也不会让他们摆布了。

我冷冷拂开我妈的手，把她推倒在地。

讥讽的笑着，“如果校花知道，是你们一家人动手给她下药，你们会怎么样呢？”

“你敢！”

我爸抽上来掐住我的脖子，脸上青筋毕露。

我配合的倒在地上，呼吸渐渐衰微。

昏迷前，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警笛声。

“把手举起来！”

他们来了。

11

我早就报了警。

把身上遍体鳞伤的伤痕，长年累月遭受虐待的证据展示给警察。

又把他们一家人合起伙来给校花下药的事实，统统上报。

我特意算好，时间掐得很准。

警察破门而入时，撞见的正好是我被我爸掐的昏厥的情形。

谋杀未遂，虐待子女，下药强奸。

这些罪名足以压的他们直不起腰来。

一家人齐齐整整，纷纷入狱。

再也没人能限制我了。

12

李老师心疼的把我揽在怀里，嘴里不住呢喃，感慨老天有眼。

是啊，老天有眼，给我一次重生反击的机会。

我会好好把握住的。

高考来临，我把书读烂，每一个字都深深印在心里。

高考考场上，我奋笔疾书，埋头苦写，将十多年来的委屈尽数倾泻在笔下。

窗外，雷雨大作，就像在控诉我这些年蒙受的心酸。

考完最后一门，我交卷离开。

暴雨骤停，朝阳破云而来，天光大亮。

正如我未来明媚灿烂的前途。

考场外全是焦急等待的家长。

这里面自然不会有我爸妈，他们还在警局里蹲着乖乖服刑呢。

我早就不抱任何期望，收拾好书包，准备自己离开。

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亲切的呼唤。

“秀云，这里！”

人群蜂拥，混着校长和李老师亲切的脸庞。

他们兴奋的朝我挥手。

手里高高捧着一束明艳绽放的向日葵。

把花递给我。

希望在我手上传递。

生生不息。

13

接下来一切都水到渠成。

我日夜努力，成绩是最好的反馈。

高考是我发挥最好的一次。

695分，足够报考国内顶尖大学。

在和校长李老师商量后，我选择进入国防科技大学。

毕业后奔赴祖国山河，为国家做贡献。

后来，我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成立了专属于女孩子的基金会。

李老师作为基金会的一员，终于更好的实现了她的梦想。

女孩子独立自主，再也不用被任何男人摆布！

基金会越做越大，但唯一的观念始终没有改变。

我们只帮助女生。

为她们搭建一条路，走出大山，走出农村。

踏入更广阔的天地。

她们再也不用担心没钱读书，没钱吃饭。

更不用担心被爸妈卖出去，嫁人换彩礼，一生都要被兄弟吸血。

女孩们的力量很强大，坚韧又温柔。

只要给她们一点生的希望，她们就能咬牙坚持，爬出泥潭。

就像是那束向日葵。

明艳绽放。

灿烂耀眼。

生生不息，永远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