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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泽又一次因小情人上了热搜后,我提出了离婚。
可他却后悔了,口口声声说爱我。
惹得他那位小情人嚣张的砸了我的房子,羞辱我这个白月光不过是馊饭粒。
于是我拿出病危通知书,装回了陈时泽最爱的样子。
我死在了他最爱我的时候。
那之后,陈时泽日夜念着我的名字,不顾小情人的以死相逼!
成了只会我而活的傀儡。
1.
陈时泽的秘书给我发来了最新的热搜。
“归国美女钢琴家于晴男友曝光,帅气多金、豪车接送。”
配图是非常模糊的照片,但我知道那个只有一张侧脸的男人是谁。
是我的丈夫,陈时泽。
“陈总的意思是全权交给你解决。”陈时泽秘书的声音听得我头疼
我是他背后的女人,帮陈时泽解决一切舆论上的麻烦。
但人总是会累的,更何况让妻子给自己的丈夫和小三打掩护,再信仰爱能止痛也有个限度。
所以我没有回秘书的消息,反而给陈时泽打了电话。
陈时泽带着疲惫的声音传出手机,他误以为我要和他商量这次舆论风波的事,难得的有耐心:“有什么需要你和张尧讲就行。”
“我们离婚吧。”我说的斩钉截铁,让陈时泽沉默了许久。
“你又闹什么?”安静了一分钟后,陈时泽的态度变得极其不耐烦,把我这次的行为当成无理取闹。
“我是认真的,陈总。”我不再像以往那般故作亲密的喊对方时泽。
“秦雅,相同的手段别耍第二次。”
我冷笑了一声:“我们和平离婚最多算是感情不和,但如果我和媒体曝光您婚内出轨、于晴知三当三,最后起诉的话,名声可就不好听了,你知道我手上有证据的。”
言辞刻薄、语气轻蔑,我像个轻浮的商人一般与陈时泽讨价还价。
陈时泽在乎于晴,这位风头正盛的玉女钢琴家容不得这样的负面新闻。
手机的质量很好,我清楚的听到他因为愤怒而逐渐激烈的呼吸声。
“秦副总,你的嘴脸倒是越来越叫人恶心了。”陈时泽说不过我,愤怒的挂断了电话。
在忙音之后,我无奈的笑了,陈时泽说得对,现在的我确实挺让人恶心的。
但如果他还有良心,就应该记得我曾经也是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十五年前,他是被我妈带回家吃饭的学生。
家庭条件优渥却从未享受到过丝毫爱意,他的父亲与情人出入宴席,把私生子带回家耀武扬威。
视脸面若生命的陈母被气病,然后撒手人寰留下一个陈时泽孤苦伶仃。
“这孩子命苦,小雅你多关心他一下。”
我妈是个一心向善的女人,她看不得陈时泽的悲剧,总让我以知心姐姐的形象去宽慰他。
那时我的脾气秉性、衣着打扮都深受我妈影响。
长发飘飘、白裙如画,对他散发出极致的善意。
我真心待他,陈时泽也把我当成了人生中的一束光。
“小雅姐姐,我喜欢你,我一定会追上你的。”
回忆里那个纯粹的少年十分清晰,我青春里所有的浪漫与感动都来自于陈时泽。
我还记得他求婚成功那日哭的差点晕过去,他抱着我傻笑,不停的发誓:
“我爱你一辈子,我绝不会变成我爸那样的混蛋。”
可是没人能预知未来,如今的陈时泽和他父亲一样让人恶心。
当年他一心想扳倒他父亲和那个私生子,我俩几乎是白手起家。
我一个师范毕业生,跟着他学商,为了谈生意我学了喝酒应酬、学了客套周旋。
白裙变成了干练的职业装,温柔似水的脾气变得雷厉风行。
可他却说:“秦雅,你能不能别太市侩了。”
不知何时起,他再也没叫过我姐姐,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开始变质。
当我认为我心中那个美好的少年一点点烂掉的时候,陈时泽也在感慨我这个温柔的白月光怎么就变成馊米饭了。
曾经海誓山盟的爱人,如今却变成了被利益捆绑的怨偶。
2.
“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除了婚房外其余财产我全部让出。”
陈时泽派人把我接去了公司,他想和我说绯闻的公关问题,我却先甩了一份离婚协议给他。
看着陈时泽眼下的乌青我开始幸灾乐祸,没我帮他摆平这些绯闻烂事儿,他这两天指定忙的焦头烂额。
结婚五年,我帮他处理了好几个小情人。
无非就是把人约出来甩上一笔钱再威胁几句,然后看着那些娇羞如白兔一般的女孩红着眼眶去找陈时泽哭诉。
可陈时泽是个没心肝儿的东西,除了被羞辱一番她们什么也得不到。
不过于晴是个例外,被我“金钱羞辱”后,她嗤笑说: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秦雅小姐。”
当晚我就被陈时泽找上了门,他把我给于晴的那张卡砸在我脸上:
“秦雅,不是谁都和你一样龌龊,别去找于晴的麻烦。”
或许当年陈时泽的父亲带着情人回家时,也是这样令人作呕的嘴脸。
递上去的协议书很薄,陈时泽却看了半天,他眉眼紧蹙的盯着我,开口就是讽刺:“威胁的把戏很无聊。”
我无视他的嘲讽,笑容里全是挑衅。
“你不签我就去起诉,你想要于晴被唾沫淹死的话就继续拖。”
陈时泽还是无法接受我变成了一个满身尖刺的刻薄女人,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怒火。
“你回家冷静一下,离婚的事儿先别提了。”等待许久后,陈时泽把协议书丢回了桌上,拒不签字。
我瞬时觉得烦躁,正要开口激他,办公室的门却被突然推开。
于晴不顾阻拦冲进来,柔弱的哭腔中满是委屈。
“阿泽,我好难过,他们都在骂我。”
她与坐在沙发上的我四目相对,哭声戛然而止。
我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骂的很对。”
于晴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她委屈的质问:“秦小姐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挖苦我吗?”
闻言我没忍住笑了出声,把于晴气的脸色更差。
“不,我是来给你腾位置的,劝劝你的阿泽吧,他不签字跟我离婚的话,你永远当不了陈太太。”
我心中嫌弃这对儿狗男女,背起包就往外走,路过张秘书时对方还在和我道歉:
“抱歉啊,秦总,我没拦住。”
而陈时泽也难得的忽略了眼眶通红楚楚可怜的于晴,有些无措的喊着:“秦雅!”
出了陈氏后我上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市中心医院。
“秦小姐,结果还是和上次一样,建议您进行化疗。”医生将ct片子放下,语气轻柔的通知我。
我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平静的问:“我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沉思了片刻,面色沉重:“积极治疗的话,半年。”
一周前我确诊了脑膜癌,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我妈和我的外祖母都死于癌症。
我趁着年轻心存侥幸,总觉得三十岁之后再关注身体就好。
可讽刺的是,我是在我三十岁生日那天被确诊的。
而那天于晴在外省有一场钢琴演出,陈时泽没有回家也没给我发过任何消息,虽然我本来就没抱希望。
但独自吃了半个奶油蛋糕后我还是哭了,不是因为陈时泽的冷落,而是在哭我自己是个蠢货。
生死都被摆在面前,那些男欢女爱早就不值一提了。
“你怎么就那么贱呢?”那一晚我不停的责问自己。
为什么要抓着那些早已经过去的时光自我催眠,为什么要缠着陈时泽互相折磨?
对我不闻不问的陈时泽在一周后送了我一份大礼——他和于晴的花边新闻。
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惫,疲惫到就算陈时泽带着于晴来我面前上床我都无动于衷。
离婚吧!
至少死前让我自由且体面一些。
3.
距离上次去陈氏找陈时泽签字过去了三天,或许是他想通了要给于晴个名份,他终于答应了离婚。
“离婚可以。”陈时泽破天荒的回了婚房,送回了空白的离婚协议书。
“但你的股份清算需要时间,而且你谈的项目三个月后才能完工,为了不影响企业形象,三个月后我们再离婚。”
说这些话时,陈时泽死死的盯着我,试图在我的脸上看出一些懊悔的神色。
可我却分外轻松,欣然同意。
“好,我已经递交了离职通知,最近也不去碍你眼了。”
屋内气氛一度凝固,我在等着他自己滚蛋,他却讨嫌的不肯离开。
“秦雅,你真的是认真的吗?”他很执拗,我都忘了他和我确认过多少次。
“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一个出轨的丈夫。一个骑在我头上的第三者...我还不肯离婚的话就太不值钱了。”我嘲讽的笑着,忽然觉得这个配置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年少时的陈时泽所经历过的家庭吗?
我大概是恨他的,所以我又一次变得刻薄起来。
“陈时泽,没人比你更清楚这样扭曲的婚姻有多恶心人,庆幸的是我没有孩子,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你去延续苦难了。”
我太了解陈时泽了,所以我知道怎么戳到他的痛处,他的脖颈上浮现出了一片红色,这是他动怒前的表现。
可我还想继续挖苦下去,这宛如报复一般的快感让我有点上瘾。
“我比较惜命,我不想因为一个混蛋的男人和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而死,所以我要成全你们。”
我笑的从容与陈时泽对视,在对方的眼睛里我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瘦削的身材,利落的短发,习惯性被修的高挑的弯眉和满是讥讽的唇角。
像顶霜带刺的玫瑰,是陈时泽最厌恶的模样。
“这三个月你有反悔的机会。”
陈时泽试图和我谈和,我却单方面冷落了他,像个死人一样一句话不回。
僵持了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放弃,却还“善心大发”的给了我后悔机会。
自从他变成了陈总以后就一直如此,高傲自大、不可一世。
陈时泽离开之后,我便忙碌起来。
“女士,我们公司有海葬服务以及最新的烟花葬...”干练的女人给我介绍着骨灰的一百种处理方法。
我母亲病逝,父亲是个因公殉职的消防员,没人可以为我处理后事。
但我也不希望陈时泽再和我有一丁点的联系。
“海葬吧,我就不需要葬礼了,也不要通知任何人。”我坦然的说着自己的生死,让导购都些唏嘘。
拍遗照、选临时骨灰盒、挑选海葬地点...
给自己提前操办后事的感觉很奇妙,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因为拉黑了陈时泽的联系方式,他只能让张秘书代为转达意思。
那位兢兢业业见证了我俩从佳侣变成怨偶的打工人又一次打来电话。
“秦总,陈总说过两天会有一场慈善晚会,需要您以陈太太的名义出席。”
我坐在游乐场的长椅上,看着人们嬉笑玩闹心情正好。
“我就不去了,如果陈时泽需要女伴不如带着于晴去,刚好让她提前适应一下陈太太的身份。”
我知道陈时泽就在边上听着,所以我说的很直白。
“秦雅?我们还没离婚呢。”手机被陈时泽夺了过去,“你就这么着急让位?”
“我更着急和你划清关系。”
我懒得再听到他的声音,直接按了挂断。
要不是公司那边还有我股份和项目,我早就连张秘书的联系方式也拉黑了。
4.
操办完我的后事,我买了一张去看雪山的机票。
早些年我给陈时泽做贤内助,后来我当他营销爱妻人设的背景板,忙的从没享受过人生。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趁着现在还能动弹,四处去看看。
没了陈时泽的人生真的很精彩,我两个月内绕了全国,把我不曾欣赏过的天地全部印进了脑海里。
但这个人好像和我有仇一样,总是在我最愉快的时候来恶心我。
深夜两点,我被来电吵醒,上面写着张秘书的名字,但我盲猜是陈时泽打来的。
“喂?大晚上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只想骂他两句,可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了对方的呢喃。
“小雅姐姐...”
这句数年前的称呼让我怔愣了一下。
在那一瞬我好像又看到了穿着白衬衣,抱着捧花在我面前手足无措的少年。
“你能不能不跟我分开。”
我了解陈时泽,他现在的语气明显是喝多了,我不能把醉鬼的胡话当真。
但酒后出真言。
我的心还是悸动了一下,毕竟曾经的情感与回忆都是真的,我也无法瞬间放下。
“阿泽哥哥,你把外套穿上啊。”
娇媚温柔的女声像一个巴掌,把陷入回忆的我给打醒了。
于晴明显是拉高了音调,故意让自己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一种幼稚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