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陌怕是没想到牛丹瑶会在这个时候拉他下水，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向先生，此事发生在村塾怕也是影响你的名声，还恳请先生说一说当时的情形，也好还一个清白。”

族长倒是很尊重司空陌，毕竟这么多年来难得有个靠谱的老师教出几个童生和一个秀才，对村子来说可是神一样的存在。

男人有些犹豫，其他人也不敢开口。

叶昭月知道，司空陌心里肯定是偏袒自己的亲侄子，可作为先生却又得保持中立。

不过熊孩子身上的伤痕肯定不是小包子弄的，但要说熊孩子自己弄得也不真实，那口子可不小。

若说是牛丹瑶……她倒是觉得牛丹瑶即便有例子在前，但为人母还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所以她很好奇这男人到底会怎么解释？

就在她饶有兴趣地等着男人回答的时候，司空陌的眼神猛然和她对上，眼神竟然还有一丝挑衅！

叶昭月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想要干什么？！

“其实今日两孩子打闹的确是为彼此的母亲辩解，可以说都是孝顺至纯之人，这是值得夸赞的事情，只是……”

男人话锋一转，看向牛丹瑶说道：“村里是明令禁止先生是不能私下收取束脩之物，可叶嫂子却接二连三送礼，一次不行便还教唆孩子将物品藏匿在先生的书房，这是第一错；这第二错是对长辈和小辈出口污言秽语，枉为读书人！”

说着，司空陌又看向她们：“凌儿性子温顺，护母之心可嘉，但作为读书人却用手打人这是一错，作为母亲，叶夫人不仅不反省教育之责，还要想着去找人对峙，这是第二错。”

“族长，凌儿有才能，以他的年纪若是考取童生，来年便可以成为秀才，以后若是能中举便是整个丹凤村的骄傲，到时候村子也能回到曾经的辉煌，为了村子，还请族长答应将孩子交于在下管家，等叶夫人什么时候反悔明白，才将孩子送回。”

“不行！”叶昭月抱住孩子，“凌儿是我的孩子，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这六年的养育之情又怎么能断！”

她就说这个男人怎么会亲自上门，这要真的是因为打架的事情，按道理应该是把两个家长都找去骂一通，而不是单独来找她。

敢情这男人早就留了一手，知道牛丹瑶带了族长来惹事，他这家伙就是趁机提出让凌儿离开她的建议！

小包子可是主角，她这个炮灰养母得仰望着主角才能活下去，这要是没了主角光环的庇佑，死了不说，她费心准备的这些东西可就成了别人的东西了！

想着自己花费的心血和力气要给别人做嫁衣，她这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肯定司空陌这大boss是上天派来考验她的！

想到这里，她惊呼一声，便跪倒在地上嘤嘤哭泣。

“叔公，是我不对，是我没用教不好孩子，浪费了这么一个宰相根苗！”叶昭月边哭边捶打胸口，“老天爷夺走体弱多病的相公没多久，又带走了疼爱我的公婆，也许我真如嫂子说的就是个扫把星，以为能带好儿子，谁知却出了这档子事儿！”

她吸了吸鼻子抱着小包子的手臂，泪眼婆娑：“好孩子，当初是娘不好，不该收养你，不然如今你又何必遭受这些祸事，没有了娘，叔公和先生会给你安排更好的去处，今日就当咱们没有母子之情！”

说罢，她将孩子用力一推，便转过身不再去看她。

“娘，你不要我了吗？”小包子虽然心智比同龄人大，可终究是个七岁孩子，见着被她推开，只愣了一秒便嚎啕大哭。

她心里一软，可也知道如果今天不这样，就真的找了司空陌的道了！

她咬咬牙，没有说话。

小包子却抽噎着来扯她的袖子：“娘，凌儿错了，不该打架惹娘生气，您不要丢下我，除了娘我谁都不要！”

“凌儿，你娘教不了你。”司空陌很意外小包子对她的黏糊。

谁知这话却触及到了小包子的底线，一把拍开男人的手厚道：“都是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娘，可她终究是养育了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不能没有娘！”

孩子的哭声软了大家的心，有人也忍不住劝道：“族长，虽说这孩子有天资，能给村里带来荣耀，可老二家的也是养了那么多年有感情的，再说哪个人规定这当官的老娘就非得有学问啊，先生这话说的忒重了。”

“是啊，说的好像我们家孩子就不行，之前那个秀才家里的老娘不就是个瞎眼的……”

“人家文化人看东西和咱们不一样吧，反正村里能上得起学的都有银子，咱们算的啥。”

七大姑八大姨那嘴巴巴地说着，司空陌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叶昭月心里却乐开了花。

可她也知道司空陌毕竟是后期大boss，这要是得罪了提前黑化，吃亏的也还是她，便立马出声打断了非议。

“大伙儿心疼我们孤儿寡母，昭月感激不尽，可先生也是好意，他能看中凌儿的天赋尽心培养，是我的福气，我也是不想耽误孩子的前程，可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说着，她委屈地望向族长：“叔公，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的确是做不到周全，让旁人钻了空子，还请叔公替我们做主啊！”

这下族长也为难了，看了看她又瞅了瞅脸色极差的司空陌，不知道怎么开口。

权衡之后，族长还是把话甩给了男人。

“向先生，您看……”

果然，比起她个人的利益，全村的荣耀才是最要紧的。

叶昭月看着孩子，咬咬牙道：“其实我有个办法，只是不知道叔公可愿意听？”

一听有办法，族长的眼睛都亮了，赶忙让她说。

她扫了眼司空陌，便说起了工作日和周末的模式。

“叔公您也知道咱们这村塾距离医馆有些远，我又是一个人实在是难以顾虑周全，承蒙先生看得起凌儿，若是这种方式孩子也能好好学习，我呢也能更好地经营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当然这额外的银钱自然是我出，这个方法如何？”

古代没有寄宿学校的说法，更别说是工作日和周末了。

有钱就在学堂附近买个屋子住，或者是买马车，这没钱的就只能依靠腿走路。

先不说她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去上下学，司空陌更是想方设法让他们母子分立，一旦时间久了，这男人动一动手让孩子出点事儿，就好比现在，如若对方不是牛丹瑶，是一个比她更像是弱势群体的，今日她绝对是百口莫辩！

所以寄宿方式是最能解决目前状况的一种办法！

可她说完之后，众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