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间，季以柠的错愕一时难以遮掩。

郑远问：“不方便吗？”

“我当然方便啊，”季以柠微微歪着脑袋注视他，“可你不方便吧？”

“你不是明天才让欧鸥来陪你住？今天先我陪你。”郑远揉了揉她的头发，“就一晚，没什么不方便。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克服。”

季以柠面露动容：“谢谢你阿远，你对我真好。”

郑远神情温柔：“对你好是应该的，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季以柠为自己和他此时此刻各怀心思的虚情假意暗暗发笑。

“那你先去洗澡？”

“嗯。”

“我去帮你拿换洗衣物。”季以柠进去卧室，瞄一眼客厅，确认郑远没有跟着，她推开衣柜的拉门。

坐在里面的沈肆姿态还挺惬意，惬意地玩着手机。

而越见他如此，季以柠越恼。

虽然郑远对不起她在先，她不心虚，但现在这样的状况，她没办法做到丝毫不紧张。

季以柠忍不住瞪他一眼。

沈肆报复性地伸手在她腰间掐了掐，掐得她又险些出了声。

捺下想踹他的冲动，季以柠关上衣柜门，将衣物送出去。

郑远开始洗澡，她折返衣柜，示意沈肆可以趁这个时候离开。

沈肆却岿然不动，四平八稳地在手机上玩起了游戏。

季以柠气得抓住他的手臂，想将他拽出来，小声问：“你难道想整晚躲在这儿？”

“你管我？”沈肆勾唇，眼底没笑意。

“宝贝。”浴室里的郑远这时又喊她。

季以柠只能暂时丢下沈肆，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怎么了？”

“你忘记给我毛巾了。”

“噢噢，好，你稍等。”季以柠找出一条没用过的。

毛巾递进去之后，郑远很快就出来了，季以柠根本没有时间再去驱赶沈肆。

郑远是第一次留下来过夜，她的局促倒也不用太费劲地演，当着郑远的面新套了一只枕头，要摆到她平常睡的枕头旁边。

郑远主动开口：“我客厅沙发就行。我明天要起得比你早，会影响到你。”

季以柠心底默默松半口气：“好，我给你铺沙发。”

等终于给郑远收拾停当，她熄灭客厅的灯，与郑远互道晚安，进了卧室。

门一关上，她就被沈肆从身后搂进怀抱里。

季以柠躲避他的亲吻：“别闹了行不行？”

“你刚刚有尽兴？”沈肆问。

“已经够了。”季以柠掰扯箍在她腰间的他的手。

“噢？那我很厉害。”沈肆似笑非笑。

季以柠后知后察他语言的陷阱，简直就是让她无论怎么回答都着他的道。她脸烧红一片。

沈肆懒懒散散的声音拖腔带调的，极具蛊惑力：“现在这样，玩起来只会比刚刚更刺激。郑远以前可是一次次当着你的面和许皓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季以柠承认，她的意志又不坚定了。

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和沈肆一起倒进柔软的被子里。

他总是轻易让她晕眩酥软，失去思考能力。她被他拢在他的天地，热力的压迫不容喘息，战栗的相拥毫无缝隙。

而确实如沈肆所言，惊险和刺激程度，完全不是之前几次可相提并论的，体验感也是前所未有的。

为了不发出任何动静，季以柠把沈肆的肩膀都咬出血了。当然，其中也含有她蓄意报复的成分。

卧室的门她并没有从里面反锁，好几次她都在想，倘若郑远又察觉异样，随时都能突然闯进来。

——闯进来就闯进来吧。最后季以柠睡过去的时候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次日清晨，却是一点动静就令季以柠惊醒了。

入目是沈肆优越的下颌线。

紧张感重新从脊背蔓延上来，季以柠挣开他的怀抱，迅速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再关上房门，循着声响来到玄关。

看见了正在门口僵持不下的郑远和许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