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次一样。

每每做完，她都会在岑津南跟前罚站一会儿。

只是这次她身上的衣服更乱、更脏。

身体也更疼。

岑津南抽完烟后，顺手摁灭，然后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目光冷静的扫了过来，令桑染不自觉耸起了肩。

她很白，病态的白。

手腕上有被玉镯磨出来的红痕。

岑津南记得，这是之前岑鸣从他这儿要的镯子。

说是用来哄女朋友开心。

她大概很喜欢，从不离身，即便是在上床的时候，也用玉镯硌在两人中间，像是在替弟弟守贞。

多乖。

岑津南掀起眼皮，声音很淡：“扣子系错了。”

桑染像是才反应过来，立马低头，慌忙开始找扣子。

结果越着急越犯错，弄半天都没扣上，连身体都紧张到绷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岑津南却很有耐心。

他甚至倒了杯水，旁若无人的看桑染出丑，透过宽大的衬衫领口，甚至能隐约瞥见里面单薄的身体。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桑染才终于弄好，安安静静的低头站着。

看起来很乖巧。

可岑津南却突然伸出手，掐住她的下颚，逼她抬起头来——

然后仔细端详着她的眼睛。

黑白分明，纯得要命。

像某种猫科动物瞳孔，紧张兴奋时，会变成圆形，伪装成最温顺的模样。

桑染脸被捏到变形，身体被迫前倾，不自觉眨了下眼。

睫毛颤颤的。

就那么一瞬，岑津南骤然失了兴致，松开手，重新靠回椅子上，问道：“认识回二楼的路吗？”

“认识。”女孩声音小小的。

岑津南收回视线，手指叩了下茶几：“回去吧。”

“好。”

桑染松了口气，转头离开。

她赤着双脚，跟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跑回二楼病房，里面亮着微弱的灯。

天快亮了。

还有半小时，佣人就会来查房。

桑染钻进病房，动作迅速的爬上床，紧紧地贴着岑鸣睡下。

清晨六点，病房的敲门声准时传来。

她睁开眼，懵懂的朝门外看，佣人对上这视线后，也不好苛责什么，只好说：“该吃饭了，桑小姐。”

该吃饭的是岑鸣。

不是她。

桑染点点头，很快从床上下来。

她轻车熟路的跑进卫生间，给岑鸣准备好热水，然后细致的擦着他的身体，就连手指都一根根没放过。

佣人端着餐盘，静静地候在旁边。

她看着桑染专心的神态，都有些不忍出声打扰。

等桑染擦完，过来拿食物注射器的时候，佣人才在一旁小声说：“桑小姐，其实……这些交给我们来做就可以。”

桑染抬头，语气很天真：“跟岑鸣有关的事，我交给别人总是不放心，还好啦，我不觉得累。”

佣人看着她的脸，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个桑小姐，哪里都好，就是命不好。

听说是孤女出身，命里带煞，太太特意找人去算了她跟二少爷的八字，结果是大凶。

当晚就把桑染从家里赶了出去。

却没想到二少爷性急，为了哄桑染开心，说要带她去国外私奔领证，路上却出了车祸……

佣人心里叹了口气，看着桑染专注的侧脸，好心提醒了句：“太太这几天有事，晚上也许不会回别墅……”

桑染手一顿，抬头笑了下：“谢谢。”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将注射器推进胃管，长长的睫毛掩住了她的神情。

在岑宅，桑染没有床。

甚至没有衣服。

每晚每晚，她必须穿着岑鸣的衣服，毫无隔阂的贴着他，才能睡觉。

岑母在的时候，甚至会派佣人整夜守在门口。

等里面传来女孩的低吟声，佣人才会主动离开。

桑染低着头，耐心地推着注射器，等佣人放心的出去后，她手一停，突然笑了下。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毕竟只有岑母不在的时候。

她才好肆无忌惮地上岑津南的床。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