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天学生会开会前，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部长看我心不在焉，过来问：

「乔芫，你策划书改好了没有？」

我一惊，心中暗道不妙。

这两天光顾着伤心，把这事给落下了。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狡辩，部长已经看穿我的心思，让我抓紧补上。

紧急赶工半小时，按下保存键的那一刻，沈竞卓进了会议室。

他平日里虽礼貌温和，但对待工作向来秉公处理，要求严格。

学生会里每个部门都指教过他的毒舌。

尤其是我们宣传部，我才进来不到一年，已经数不清挨了多少训。

「乔芫，叫你呢。」

部长用手肘捅我，我回神，猛然对上沈竞卓淡漠的眼神。

连接他电脑的投屏上正显示我刚写的策划书。

沈竞卓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皱了皱眉：

「乔芫，你待会儿留一下。」

此话一出，所有人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会后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部长对我说了「保重」后，会议室只剩下我和沈竞卓两人。

不出所料，他对我写的策划书发表了一些看法。

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以致于讨论结束，他再叫住我的时候，我下意识道歉：

「学长，对不起，这次是我失职，我下次一定做好——」

「不是要说这个。」

他打断我，有些不自然地扶了扶眼镜。

「乔芫，昨晚的事……别说出去好吗？」

3

原来昨晚我没看错，那人真是沈竞卓。

我看着他红透的脖子，大脑有点转不过来了。

紧接着，还没死透的记忆开始攻击我。

「别说出去好吗」——

这句话，我前天才和沈竞卓说过。

那个晚上，我和林芝在实验楼楼下撞见播音系系花和沈竞卓表白，躲在墙角偷听。

林芝替我着急，怂恿我赶紧去向他表明心意。

「暗恋都快一年了，没见过你这种哑巴鸵鸟，你如果今天就去和他表白，姐姐就请你吃大餐。」

明知她是激将法，我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当晚回宿舍就给沈竞卓发消息。

【学长，我喜欢你。】

想不到对面三分钟就回了。

回了个问号。

看到回复的那瞬间，我狠狠地碎掉了。

依照沈竞卓清冷的性格，我知道这就是他拒绝的方式。

于是破防的我颤抖着手，开始挽救自己的尊严。

【学长，跟你开玩笑呢，我玩大冒险输了。】

【号被盗了，不是本人。】

【身上有点脏东西，刚把它送走。】

……

接连发了十几条，对面还是一个字不回。

我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斟酌到半夜，还是决定使出真诚必杀技：

【学长，别说出去好吗？】

饶是我这般卑微，沈竞卓的心仍旧比铁还冰冷。

我们的聊天框，最后止步于我的小丑语录。

万万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才过了两天，竟然轮到沈竞卓来求我。

此刻，他抿着唇垂眸，时不时抬眼瞄我，完全把心虚和紧张写在脸上。

是我不曾见过的表情。

想起那天的挫败，我心中徒生出了点恶趣味。

狞笑道：「嘿嘿，学长，你这是在求我吗？」

「是……」他回避我的视线。

我是一个得寸进尺的小人，故意吓他：

「既然这样，你得满足我三件事。」

本想着是口嗨，借机和他多说说话。

可话音刚落，就听他斩钉截铁地说：

「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