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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最后这只猪仔，妈妈肉眼可见的容光焕发了起来。

不仅是皮肤，还是头发丝儿，都变得极其精致，之前病怏怏的影子一点都找不到了。

她顶着阳光坐在竹椅上，盯着门口发呆。

微风拂过她细软的发丝，脸上投下丝丝阴影。

妈妈真的好漂亮，好漂亮，比前几次更美，像只勾人的妖精，透着不寻常的妖艳。

可我不敢靠近。

记忆中的妈妈一直不正常。

她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念着我听不懂的话。

喊着我爸爸的名字，说着最恶毒的咒怨。

“徐有根，你这个怪物，活该你们家族的男丁都被诅咒，你们就该断子绝孙！”

现在她又这样骂了。

奶奶最注重子嗣的繁衍，最听不得这样的话。

“贱人，你敢再说一遍。”

奶奶一把推倒竹椅，连带着竹椅上的妈妈也一并摔在地上。

奶奶的巴掌挥得虎虎生威。

妈妈的脸，头，身体的每处地方都被招呼了遍。

我扑在妈妈身上，抱着她哭着喊着说“奶奶别打了。”

奶奶充耳不闻。

该落下的巴掌还是落下。

我背部，手臂，火辣辣的疼。

妈妈乖乖窝在我怀里。

眼神空洞，像只木娃娃。

几次三番的落空，奶奶再也忍不了了，一把将我甩开。

面目狰狞地踹上妈妈肚子，虎手抓得妈妈头发使劲甩。

头发断裂的啪啦声清晰可闻。

“我家好吃好喝供着你，敢诅咒我们老徐家真是不得好死，今晚有你好受的。”

奶奶走后，我爬着靠近妈妈。

将手上的药膏挤在手指，轻轻涂在妈妈肿胀的脸上。

当我收回手，再次挤药膏的时候。

一只苍白的手死死掐住我喉咙。

“孽种，怪物，你们徐家人都是怪物。”

“都是怪物！”

妈妈脸上绽放出诡异的笑，喉咙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吃完猪仔的妈妈力道大得可怕，随着手不断缩紧。

我脑袋一片空白。

半晌才挣扎起来。

我双手扒拉着妈妈的手指，脸上写满了惊恐与害怕。

艰难挤出几个字。

“妈妈，你清醒点，我可是你的孩子啊！”

谁知妈妈非但不松手，反而掐得更用力。

舌头舔了舔红得诡异的唇瓣，似是在品味

“孩子又怎样，还不是被我……”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知道我又陷入了漫长的黑暗。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不是躺在冰凉的地板。

濒死的窒息感依在。

我以极快的速度用手护住脖子，从床上站起来警惕地环望四周。

确定妈妈不在这个屋子我才坐回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妈妈最后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其它孩子……

一个荒缪的想法在我脑中炸开。

我那些失踪的弟弟妹妹们不会都被妈妈杀死了吧。

不对！

奶奶一直盼望着孙子，绝不会允许妈妈杀害弟弟。

思索中，我听见大黑狗在叫。

猪圈传出奇怪的声音。

正想一探究竟，奶奶就拖着双脚发软的妈妈从里面出来了。

我手指蜷缩着，我知道，进了猪圈不久妈妈就又会怀上弟弟妹妹。

我死死盯着猪圈，里面肯定藏着我那些弟弟妹妹的父亲。

我那些从未谋面的弟弟妹妹极有可能被那个男人抢走了，不然奶奶也不会一直没有孙子。

顶着月光，我赤脚走向猪圈。

轻轻推开门。

里面黑漆漆的，两只绿油油的猪眼睛显得异常突兀。

换作别人肯定吓死了。

可我却总能在这只猪身上找到亲切的感觉。

这只猪在我有记忆起就在我们家了。

我觉得它很不一样，像是能听懂人话。

我很爱跟它待在一起，喂猪食，清理猪圈，抢着去干。

我时常将它当做倾诉对象。

猪每次都会宠溺地看着我。

上次遇到那样的事，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踏足过猪圈了。

我进门后，将门反锁了起来。

举起手上的煤油灯在猪圈的每一寸地方仔细寻找。

“有人吗？”

“有人吗？”

“我看见你了。”

我连喊了三声都没人应。

们已经上了锁，这里的窗户都已经被铁网堵死，从奶奶和妈妈出来到我进去，期间一个苍蝇都没飞出来。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躲到那里去了。

继找了又一个回合后，我颓废坐在干草堆上。

眼神飘忽环视着四周，最后在我身边躺着的猪身上停留。

一个骇人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