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吧？你知道吗，城深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会亲手给我做饭，还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我的身边，他曾说过最温柔的一句话就是，心悦，我希望你永远开心……”

“阿念，城深有说过爱你吗？以前他经常对我说，可我总是嫌弃他幼稚……”

乔念默默地听着，回想着自己这三年和顾城深在一起的日子。

他从未下过一次厨房……

自己生病的时候，他也从未有过一句关心的话。

至于爱，他从没说过。

乔念平静地望向她：“你说完了吗？”

阮心悦一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念过于平静，还是因为她那双眼睛过于清澈，像是洞察了人心一样。

直到乔念离开，她都没能回过神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阮心悦好像又回到当初那个要接受乔家救济的贫苦孤儿的模样。

在她乔家大小姐的背后，永远是一个跳梁小丑。

……

乔念怎么可能会对阮心悦说的话无动于衷呢？

她追逐喜欢了十二年的男人，原来也曾轰轰烈烈，像是孩子一样喜欢过其他人。

耳中又开始发痛了，乔念抬手取下助听器的时候，才发现有鲜血落在了上面。

习惯性擦干净上面的血，将助听器放到一旁。

睡不着……

乔念打开手机，点看微信。

却看到了一条又一条艾特她的朋友圈。

点开一看，全是阮心悦发得仅她可见的照片。

第一张，是大学时候阮心悦和顾城深的合照，两个人站在一起，顾城深的眉眼是那么温柔。

第二张，是两人的聊天记录，顾城深亲昵说，小悦，生日快乐，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

第三张，是顾城深和阮心悦手牵手一起漫步沙滩的背影……

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甚至更多更多，无数的照片压得乔念喘不过气来……

她不敢再往下看，快速关闭了手机。

这么一刻，她突然觉得该放弃了。

这天，乔念在自己的私人日记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但前提是我没有看见过光。

第二天，她习惯性去准备早餐。

可直到六点过去，顾城深还没回来时，乔念才发觉自己原来忘了他说过以后都不回来吃早餐。

本以为顾城深不会回来了，她一个人在沙发上枯坐，浅浅睡去。

“不是说过，不用给我准备早餐吗？”

一个不耐烦的嗓音响起。

乔念被惊醒，睁开眼，就看到顾城深不耐烦地从面前走过。

她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忘了。”

又是忘了，又是对不起……

顾城深回头看向她，视线格外冰冷。

她今天身上穿的衣服，又是一如既往的浅灰色调，朴素衣服。

显得好像自己没钱，一直虐待了她一样。

“你怎么没忘回来？怎么没忘我和你结了婚，没把自己也给忘了？”

“是舍不得吧？舍不得顾家的钱！舍不得我顾城深这个赚钱机器！”

他的话像是一把把刀，直戳乔念的心口。

乔念垂下眼眸：“城深，我从没想过要你的钱。”

她在乎的从来就是顾城深这个人。

顾城深笑了，笑容中都是嘲讽。

“那你母亲今早去公司求我给你一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乔念懵了。

她望着顾城深那双布满寒意的黑目，才知道，原来他不是生昨晚的气。

顾城深也没和她废话。

“乔念，你要想好好待在顾家，要想乔家不倒，就让你母亲安分一些。”

他匆匆说完，去书房拿了东西，换了一身衣服后离开。

……

不等乔念找乔母。

乔母就自己找上了门，一改往日的冷漠，她抓着乔念的手，温柔道：

“阿念，你去求城深，让他给你一个孩子吧？哪怕是通过医学手段。”

医学手段！

乔念怔怔地看着她，就听她继续说着。

“阮心悦已经告诉妈了，这三年里，城深从来没有碰过你。”

这话可能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有的只是各自的利益。

乔念不明白，为什么顾城深会把这件事告诉阮心悦。

可能他真的很爱她……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些释然。

“妈。放手吧。”

乔母一愣，眉宇紧蹙：“你说什么？”

“我累了，我想要和顾城深离婚……”

“啪！”

话还没说完，乔母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乔念的脸上。

她的慈母形象荡然无存，指着乔念一字一句：

“你有什么资格说离婚？离了顾家，你以为你一个不健全又二婚的女人，能嫁谁？！”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女儿！你一点都不像我！早知道就不该把你接回来！”

乔念仿佛麻木了一般。

从小到大，乔母就不喜欢她。

乔母是知名舞蹈家。

可是生下的女儿乔念却生来弱听，是她这辈子的心结。

因此，她狠心将乔念完全交给保姆照顾，直到读书年纪，才让乔念回乔家。

以前乔念听老师说，没有母亲会嫌弃自己的孩子。

于是她努力让自己变的优秀，尽可能讨好母亲。

哪怕是弱听，可她舞蹈、音乐、书画、语言等各项都是名列前茅。

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不管她做的再好，对于乔母来说都不是她心目中的好女儿。

就像是乔母说的，她是个不健全的人。

不健全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亲情、爱情……

乔母离开后。

乔念用粉底将脸上鲜红的掌印给盖住后，一个人坐车去了趟律师事务所。

办公室内。

乔父生前的法务蒋明彻拿过她递来的授权书，翻看完后，望向她，不明白。

“你真的要把乔先生偷偷留给你的一部分遗产全都给顾城深吗？你应该清楚，他不缺这么一点钱。”

乔念点了点头。

“我知道，但这是我欠他的，必须还。”

三年前，乔父意外身亡。

他生前早就立好了三份遗嘱，知道乔母不疼这个女儿，于是让蒋律师把最后一份遗嘱私下告诉乔念。

最后一份遗嘱，写的是等乔念结婚三年后，如果觉得不幸福，或者想要有自己的事业，不依靠别人的时候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