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一阵晕眩。

她也真摔下去了。趴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冰冷，疲惫不堪。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不如求死。既然他们都平安了，既然……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她最终还是咬牙缓缓爬起，开口言道：“虽然我不知王爷要什么东西，但……天下没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我父亲。我可以帮王爷找这个东西，但是事成之后，王爷要放我和我阿娘，我弟弟，我们三个离开。”

沈无咎本还蹙眉，听见这话，冷冷笑了：“楚攸宁，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你若不帮我找，我便当着你的面，将他们一个个凌迟!” 楚攸宁在这一刻，感觉像是有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也彻彻底底明白自己的处境究竟如何。

更彻彻底底明白，自己以后该怎么做。

她毫无底牌。

尤其是当沈无咎精准的掐住了她的软肋时，更连挣扎地资格都没有。

最终，楚攸宁柔顺地垂下头去：“是奴婢僭越了。”

楚攸宁如此平静。

沈无咎盯着楚攸宁，眼眸好似深渊，看不清内里的涌动，只感觉晦暗如海。

他缓缓勾唇：“你倒是识抬举。将本王伺候好了，本王自不会亏待你的家人。”

“谢王爷。”楚攸宁轻声谢恩后，又抬起眸来，哀求道：“只是，奴婢多年未曾见过亲人，求王爷可怜，让我们见上一面吧。”

沈无咎眸光微冷：“你只是想确定他们到底在不在我手里罢了。倒会卖可怜！”

楚攸宁依旧柔顺：“奴婢只是思念亲人。”

下午， 一辆马车驶离京都。

马车不起眼，上面却挂着靖王府的标识。

车上，沈无咎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楚攸宁跪坐在地上，静静的地候着。

马车驶离官道后，颠簸渐重。

楚攸宁的膝盖几乎已不像她的。

但是楚攸宁不曾抱怨，更不曾动一动，只是垂眸忍耐。

她面上看似平静，可心中却着实着急和不平静：好些年了，也不知娘和弟弟过得如何？尤其是弟弟，那时他还不到十岁，如今却已成了少年郎了吧？不知长得可像父亲？

沈无咎几次睁开眼睛，看见的都是楚攸宁安静的样子。

如果不是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她，他几乎要觉得，马车里只有自己。

楚攸宁连呼吸，都是轻得听不见的。

沈无咎甚至有一种楚攸宁随时会消失的错觉。

他的脸色蓦然阴沉起来。看着楚攸宁那平静地样子，他决定做点什么，打碎这种宁静平和！

沈无咎单单吩咐：“本王的腿酸。”

楚攸宁几乎是没有迟疑地，就伸出手，开始替沈无咎捏腿。

然而，她这幅毫无芥蒂接受，甚至做得很好的模样，却没来由让沈无咎一阵烦躁——她怎么能这样轻易接受？她的骄傲呢？她的自尊呢？她这样，自己如何能痛快！

楚攸宁手指力道太轻，不像是揉按，倒像是抚摸。

沈无咎看着她满是伤痕的手，心里更烦躁，于是一脚挑开她的手，嫌恶道：“没吃饭？”

楚攸宁缩回手，手腕上狰狞的伤疤也一闪而逝，重新被遮盖。

她垂下眼眸道歉：“奴婢回去定会好好练习。”

沈无咎冷冷看着楚攸宁，冷哼一声，终究没有再做什么。

过了一刻钟左右，马车停下，楚攸宁微微一颤，终于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