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宁握紧险些掉落的手机，极力稳着喉咙道：“没事阿昊，是我厨房还在烧水准备做饭，先这样。”

匆忙挂断电话，她推开顾呈的恶意作弄。

“怎么不让他继续听着？”顾呈后退一步。

他总算不光着了，但只穿了裤子，皮带没系，裤腰处的那颗纽扣是松开的，拉链拉得含糊，松松垮垮敞开一截。

欲气十足。

说话间他还意犹未尽般地舔了一圈嘴唇，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涩情感。

沈言宁的耳珠尚残留温热的湿濡，见状轰然烧得灼烫。

“你不怕被郑昊发现？”她的口吻携裹一丝她自己也没察觉的亲昵的怪责。

“你怕？”顾呈反诘。

既然做得出来，沈言宁怎么可能怕？何况她没有对不起郑昊。

她只是觉得，这么快曝光就没意思了。她还等着看郑昊要把她当傻子一样骗到什么时候。

“你和郑昊可真是好兄弟。”沈言宁语气凉凉透着讽意。三番两次下来，显然他比她更热衷于刺激郑昊。

顾呈身形斜斜倚在沙发里：“不好的话，我现在怎么会在这？”

沈言宁怪好奇的：“你和郑昊为什么这么塑料？”

她还记得，那年跟着郑昊一起去寻找许愿沙的人里，也包括顾呈。由此来看，他们兄弟几个应该算过命的交情。

故而从前听闻郑昊和顾呈面和心不合，她没信。她认为只是因为郑昊和顾呈关系不如郑昊和其他几个人亲近，才生出的传言。

顾呈的眉眼隐匿在背光之中，声线变得冷淡：“你的锅快爆炸了。”

经提醒，沈言宁暗道一声糟糕，飞快冲进厨房。

锅里的水沸腾不已，烧干了大半。

沈言宁重新倒进去些。

她拆意面的时候，冷不防顾呈的手伸来，多抓了一把扔锅里。

沈言宁转头。

顾呈嘴角挑着欠欠的弧度：“出力气让你爽的人是我，我比你更饿。你好意思只煮你自己的份？”

“……”沈言宁想怼他“好意思”，可终归是转回头，沉默地搅拌锅里的面。

顾呈倚着门框，饶有趣味地欣赏她的耳朵从发丝的缝隙间泄露的难为情的绯色。

一直到吃完这顿简餐，沈言宁才成功送走这尊大佛。

送走大佛，她依旧没个消停，进卧室收拾狼藉。

拆枕套和被褥时，沈言宁发现那个玻璃罐被摆回了床头。

顾呈干的？

沈言宁蹙眉，不悦地薅过玻璃罐，扔进纸箱里，计划趁着这个机会把屋内所有关于郑昊的物品一并清理掉。

欧鸥在这个时候到访，专程前来送还昨晚她落在夜店的外套。

沈言宁刚给欧鸥打开门，欧鸥就蹿进来四处打量。

最后欧鸥瞥过那脏了的被褥和丢在垃圾桶的用过的套，表情意味声长：“乖乖，战线拉得很长噢，从昨晚持续到现在。”

“什么跟什么啊。”沈言宁推她回客厅。

“已经是有正常X生活的人了还害羞呢。”欧鸥俨然一副得见自家女儿终于出息了的老母亲架势。

沈言宁否认道：“没有害羞，也没有从昨晚到现在。”

欧鸥揭穿：“我在你家楼下，想打电话问你在不在，就看见顾呈刚刚开车离开。”

沈言宁指着桌上还没洗的碗：“他赖在我家蹭饭，所以拖延到现在。”

“噢？”欧鸥以一种“我就静静看着你狡辩”的眼神注视她。

沈言宁无语凝噎，推了她一把：“既然来了，帮我一起搞卫生。”

欧鸥蹲身在纸箱前，拿起那罐许愿沙，有点感慨：“也不怪你瞎了眼。当初郑昊确实怎么看怎么对你用心。”

沈言宁将被褥塞洗衣机，摁下启动键，不置一词。

欧鸥放回许愿沙，不厚道地说：“好期待郑昊知道你和顾呈现在的关系，会是什么反应。”

沈言宁：“……”

欧鸥摸摸下巴自行猜测：“郑昊和顾呈这么多年兄弟，那次他的命也多亏了顾呈才救回来的，估计也不会大动干戈。”

沈言宁困惑：“什么郑昊的命是顾呈救回来的？”

欧鸥搭住她的肩：“你当时眼里只有郑昊，跟着郑昊那辆救护车走了，所以没听到陈老三跟我们说的详情。”

“他们几个男生不是和郑昊走散了吗？是顾呈最先找到郑昊的，也是顾呈施救得当，郑昊才熬得到搜救队出现。好像顾呈因为郑昊也受了不轻的伤吧。”

原来如此。沈言宁确实一无所知，她从未听郑昊提起过。

这样的话沈言宁更难理解为什么郑昊和顾呈的关系塑料。

不过倒令沈言宁参悟，可能顾呈就是和欧鸥方才的猜测想到一处去，所以丝毫不畏惧被郑昊发现。

欧鸥见她收走餐桌的两份餐具，跟进厨房里，细问：“饭是你做给顾呈吃的？”

沈言宁强调：“我只是做给我自己，他强行蹭的。”

欧鸥的语气严肃了两分，“乖乖，我得提醒你，如果没想深入发展关系，同一个男人不要搞太多次。”

“……”沈言宁从洗碗池前转身，看着欧鸥保证，“我绝对没有。”

何况除去第一次，也不是她先主动的。

“那就好。”欧鸥放心地捏捏她的脸，“顾呈那种类型，不是你能驾驭的，我担心你受伤。”

沈言宁促狭：“是啊，我得再向你多请教学习，提升段位。”

“可不。”欧鸥骄傲，立马就给她上一课，“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没有锲而不舍吗？顾呈至今还保留着最快被我放弃的记录。”

沈言宁从没觉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不就是顾呈没有让你锲而不舍的吸引力吗？”

欧鸥因她的回答乐得不行：“对，这是标准答案，哈哈哈。”

实际真正的原因是——“那时候顾呈心里有人了。”

沈言宁诧异：“谁啊？”

“不知道。”欧鸥耸耸肩，“我只知道，他那种人心里如果装了人，除非他自己放弃，否则外力赶不走。我当然不白费劲了。”

沈言宁委实难以想象。

欧鸥又记得道：“对了，昨晚你离开之后我碰到陈老三了，他告诉我顾呈快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