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覃礼对视了一眼，赶紧跑了过去。

穿过了人群，我就看到一个人面朝地下趴着，身体湿漉漉的，离他最近的一个大爷，胆子也是大，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后，惊呼道：“没气了，赶紧报警！”

我眉头一皱，立刻上去掏出刑警证：“我就是警察，怎么回事？”

“我们本来准备跳广场舞，我正热身呢，就看到那河中间好像飘着一个人，找了两个会游泳的捞起来，才发现已经没气了。”

我将尸体翻了过来，看着一个死掉的男子，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龙辉的电话，让他赶紧带人过来。

挂了电话后，我又给顾先生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顾先生竟然比龙辉来的还快。

“怎么回事？”顾先生一来就皱着眉头问我。

周围的人还在围着，可能是人太多了，让顾先生脸色有些难看。

我指了指河岸上的尸体：“发现了一具尸体，你过去看看。”

顾先生看了一眼余曼打出来的字，点了点头，带上手套走了过去。

紧接着，龙辉就带着人来了，立刻封锁了现场，带着之前那个大爷去做笔录了。

等龙辉做完笔录，顾先生也将尸体检查的差不多了：“初步判断死者是死于肺积水窒息死亡，身上没有明显伤痕，看起来像是自杀。”

淹死的？

现在没事都流行跳河自杀了么？

“带回去，做尸检，主要看看他体内有没有缺少什么内脏！”我说完，转身走到龙辉身旁，让他带人叫人仔细排查一下，这条河道的上游。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我突然问道了一股刺鼻的恶臭味，不是之前闻到的血腥味，而是刺鼻的恶臭味。

像是什么东西在水里泡发酵了的味道。

覃礼直接掠过我，就冲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满身血腥味的回来，而他身上的血腥味，还带着恶臭味。

“是死者，应该是有怨气，成恶鬼了。”

我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死者身上带着怨气，就说明不是自杀，自杀的人身上不会有怨气，只有被人害死才会有怨气。

等顾先生带着尸体离开之后，我也跟着离开了。

筋疲力尽地回到家，给覃礼上了三炷香，瘫在沙发上看着他：“你说今天的死者，会不会就是之前失去内脏的人？”

“不知道，要看看顾先生那边的尸检结果，如果真的是之前丢了内脏的人，那肯定不止这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覃礼比我更细致，很多细小的问题，他都能想的很周到。

次日等我去到警局的时候，就见到龙辉眼眶泛黑地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

“怎么了？昨天那案子还没处理完？”

龙辉见我来了，立刻坐直了身子：“老大，昨天凌晨，在后滘街又发现了一具尸体，也是被淹死的。”

我皱起眉头：“尸体现在在哪？”

“在顾先生那边。”

随后，我立刻带着龙辉去了尸检所。

顾先生见我来，一点也不惊讶：“过来帮我。”

我看着顾先生手套上满是鲜血，我咽了咽口水，让我看可以，让我动手，我真怕不小心把尸体给捅漏了。

见我还在犹豫，顾先生直接丢了一副手套过来，然后吩咐道：“帮我拉住这两边的镊子。”

余曼在一旁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东西，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帮忙。

见到顾先生把尸体扒开，露出里面的内脏，一边动手还在一边跟我讲解。

“这是心脏，完好无损；这是大动脉，这是静脉，这个是胃部，都完好无损。”顾先生说着，微微皱起眉头，冲着身后的余曼道：“肺部发现缺失，肺泡有严重的损坏。”

我顺着顾先生手中的镊子看过去，果然，一边的肺部是完整的，只不过里面都开始反黑，的确是个烟民。

而肺部对称的另一边，已经却少了一大半，应该是被人割去了。

“像这种烟民很有可能患上肺部疾病，切除了大半个肺部，会有什么危害么？”我看着顾先生，有些想不懂。

医学上那么多肺部疾病的案例，没道理得了肺病就要跳河寻死。

顾先生握着我的手，将镊子向下移了几分，扫了一眼电子版上的字，才开口解释：“死者肺部积水，而且内脏有明显出血处，应该生前被人打过，不过没死，被人丢进河里，淹死的。”

顾先生脸色有些泛白，手术刀晃着灯光映在了他的脸上，看着有些渗人。

如果按照这么说，那应该就说得过去了。

死者生前遭人毒打，但却没有致死，但却被人丢进了河里，导致淹死，这也就说明为什么死后身上带着怨气，成了恶鬼。

见顾先生开始缝合伤口，我立刻松开了手中的镊子，丢到了一旁。

“听说昨天晚上凌晨在后滘街又发现了个尸体，尸检做了么？”我一边脱下手套，一边问道。

顾先生动作很快，一会儿就缝合完伤口，将尸体送进了装尸袋中，见我脱了手套瞪了我一眼：“你怎么把手套给脱了？”

我刚想解释，就见余曼推着另外一台车走了过来，上放着手术器械。

余曼高傲地看着我开口道：“正准备做，你先出去吧，我帮顾先生就行了。”

这我才看到，原来余曼刚才一直在给尸体做外检，现在才拿过来准备做解剖。

我点了点头，在一旁洗了洗手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顾先生在我身后突然开口：“干什么去？这个你也帮我做。”

我有些僵硬地转过身，看着顾先生，有些不能理解这些学医的，尤其是做法医的人，究竟是怎么每天面对这么多尸体，还能面不改色的。

说实话，刚才看完那一个尸体的内脏，我都已经有点忍不住想吐了。

里面鲜血淋漓的，不小心碰到还有些柔然的触感，只不过尸体都已经凉透了，没有了温热的感觉。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算了，还是让余曼帮你吧，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我几乎是逃出了尸检室，我不怕尸体，不代表我能面不改色的玩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