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加入书架

第一章
发布时间: 2024-04-02 18:32:36

我快死了。

老婆却在看到我的癌症诊断报告后,转头就对着‘好兄弟’谢韫抱怨。

「纪眠那个短命鬼终于快死了,每天看着他就是晦气。」

「要不是家里非逼着我回家,我可一点都不想对着他那张死人脸。」

谢韫笑嘻嘻地回她:「是啊,等他死了你就自由了。」

后来,我真的‘死’了,她却抱着我的‘尸体’哭着说自己后悔了。

1

半夜身体疼得睡不着,我干脆披了件衣服打算到书房里看会儿书。

结果无意间看到老婆淡淼的手机摆在桌上。

我记得淡淼有个备用机,平时宝贝得很,说是里面存的都是大客户的信息,根本不许我随便乱碰。

可从她每次对着这台手机笑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来看,我根本就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如今这台神秘的手机就在我面前,鬼使神差般,我拿起来输入了淡淼的生日,竟然轻易就解锁了。

映入眼帘的聊天界面备注是一颗爱心。

我知道那是谢韫,是淡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往上翻了翻,全是淡淼和他在吐槽我的消息。

【你是不知道,自从和纪眠那个短命鬼结婚后我真是没有一天过得舒心的。】

【他动不动就在家里熬药,弄得满屋子臭味,真是晦气。】

【这个家我真是一点也待不下去了,真想去找你玩,还是和你们这群兄弟在一起舒服。】

【今天纪眠那个短命鬼还想让我给他生个孩子,说是以后他死了家里也不至于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笑死我了,就他那样还的还想要孩子,他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一连串的消息发过去,谢韫也是每一条都有回应。

【那就趁早把他家公司吞了,然后直接甩掉这个累赘就好了。】

【心疼你,摊上这么个老公。】

【别生气了,改天你来这边出差,我带你去玩点开心的。】

最后一段聊天记录的时间是三个小时前,配图是一张照片。

正是我前两天从医院里拿回来的那份癌症诊断报告。

淡淼说道:【纪眠那个短命鬼终于快死了,每天看着他就觉得晦气。】

【要不是家里非逼着我回家,我可一点都不想对着他那张死人脸。】

谢韫回了一个嬉笑的表情:【是啊,等他死了你就自由了。】

看这份聊天记录的时间,是从我和淡淼结婚那天就开始的。

也就意味着这种充满恶意的嘲笑已经持续两年半之久。

我坐在椅子上,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悲伤让我浑身冒起了冷汗,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许多。

我自小身体就不好,家里为了能让我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没少带我去看各种医生。

可最后也只能用每天吃中药的办法来调理这副孱弱的身躯。

只是祸不单行,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自己的胃有点不舒服。

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抽空去做了个详细检查,却得知原来我得了胃癌。

不曾想,这份对我来说沉重无比的报告,却在和我朝夕相处的枕边人眼里,反而是一份值得炫耀的喜悦。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底下灯火通明的城市,我眼里只剩一片死寂。

原来,像我这样的人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负担,一个累赘,是一个早该去死的短命鬼。

我扯了扯嘴角,若是我直接从这里跳下去,死了都话一切都会变好的吧?

这样,就不会讨人嫌了。

2

就在我精神恍惚间,手里传来的震动让我突然回了神。

我低头一看,是谢韫给淡淼发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男人似乎刚健过身,赤裸着的上身精壮且线条优美,脸颊上的汗水顺着胸口往下,从腹肌一直没入裤子当中。

看起来既性感又狂野。

我随意瞥了一眼,默不作声地将信息还原成未读状态后放下手机,悄然退回了房间。

回到卧室,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下意识便和谢韫做起了对比。

这么一想,淡淼会更喜欢对方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谁又能接受一个看起来随时能断气的病秧子作为自己的老公。

若不是因为纪家这一代只有我一个孩子,和淡家又有婚约在身,我想淡淼甚至连多分我一个眼神都是不愿意的。

可没有人知道,其实我已经喜欢她很多年了。

从儿时第一次见她,她给了我一颗糖起,便一直住在了我的心里。

那道清澈又干净的眼神,让我死气沉沉的心脏重新活了过来。

我为了追逐她的步伐,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硬是报考了她所在的学校,为的就是能远远的看她几眼。

没有人知道在我得知淡淼愿意和我结婚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那天晚上,我甚至激动得一夜没睡,反复的向她确认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生怕这只是我临死前幻想出来的一场梦。

其实那个时候,医生说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只要每天按时吃药调理,还是有机会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

但很可惜,自从跟淡淼结婚后,我为了能在她面前展现出最好的那面。

不断地压抑自己的性格去讨好她,久而久之,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濒临崩溃了。

3

伴随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我坐在镜子前发了一整夜的呆。

终于在第二天太阳照进房间里的那一刻下定决心,要把最后的日子活成我自己想要的那种方式。

吃早饭的时候,我当做完全不知道淡淼和谢韫的那些事,平静地和她说起自己从今天起要去住院治疗。

淡淼的反应果然不出我所料。

只见她摆出一副不耐烦地样子将筷子一扔,没好气道:「住院住院,反正你也没几天好活了,还浪费这些钱做什么?」

尽管我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却还是被她的冷漠所刺痛。

我扯出一抹自认为最体面的笑:「淼淼,医生说现在治疗的话还是有治愈机会的,我……」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淡淼板着一张脸给打断:「癌症有什么好治的,就算能治你也不想想得花多少钱?」

「就跟你那早死的爹妈一个德行,谁知道最后是不是白白浪费,我辛苦赚钱可不是为了赚钱给你拿来打水漂的。」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顾我骤变的脸色猛地站起身和我拉开一段距离,捂着鼻子冷冷看向我。

「对了,你这个病该不是会传染吧?妈的,我就说你晦气,从今天起我就不回来了,你好好在这里待着那也不许去。」

淡淼拉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甚至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分我一缕。

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洪水猛兽在后头追着她呢。

其实我知道,所谓的害怕被我传染不过就是她嫌弃我的借口。

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甩掉我了。

一旁的王妈看不过去,上前安慰道:「先生,夫人她也只刀子嘴豆腐心,说不定她是担心自己晚上回来太晚影响您休息。」

我笑了笑,没接话。

4

淡淼到底是担心影响我,还是担心我影响她,还真不好说。

自从我们结婚后,她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我们之间别说是一些亲密行为,就是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就算是被家里逼着不得不回家,她也会和我分房睡。

按照我们两个完全相反的作息时间,同住一个屋檐下,我和保姆的关系看起来甚至更亲密一些。

关于这些,我已经不打算去细想。

「王妈,你帮我给何医生打个电话预约一下今天的检查吧,就算没几天好活了,至少我也想走得轻松点。」

王妈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点点头:「好的先生。」

「对了。」我叫住她,「再帮我联系一下张律师,就说我有点急事找她。」

王妈一一应下后便去了客厅打电话。

我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饭后才回到房间里换了身衣服出门。

淡淼一心只有谢韫这个青梅竹马,自然不会知道,就算她不给我钱去看病,以父母留给我的遗产也足够我潇洒过完这辈子了。

更何况我们结婚这么久,除了家里的开支外也没看她给过我一分钱。

还记得有一次,我突然晕倒,王妈将我送到医院后联系淡淼来医院看我。

她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没空就挂断电话,根本就不管我死活。

最后还是王妈先替我垫付了药费,等我醒来后才把钱转给王妈的。

但她倒是对谢韫大方,据说又是买房又是买车的。

看那些聊天记录,淡淼甚至能因为谢韫一句话,不辞万里连夜飞往国外替他还过一笔上百万的赌债。

想到这,我突然想起那段聊天记录上还提到过他们要吞掉我家公司。

我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5

这样的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去两个月。

期间我正式搬到医院专心配合治疗,还私底下请了个私家侦探去跟着淡淼。

从回馈到我手机里的照片来看,这两个月内淡淼已经完全和谢韫生活在一起了。

我看着那一张张露骨的亲热照片,心脏仿佛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我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要忍住。

淡淼再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人的时候,又过去了半个月。

她似乎是回了趟家,发现我没在,问了王妈之后得知我在医院的消息,便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刚进门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输出:「纪眠,你是什么意思?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么!」

「我有没有说过不允许你住院浪费钱的?你现在是在挑衅我么?」

她这话不止让我眉头一皱,就连还在给我输液的护士听了都尴尬的看了我一眼。

「没事,你继续。」我安抚性冲她笑了笑,这才将视线落在淡淼身上。

「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在忙吗?」我没接过她的话,反而是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从今天早上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来看,她应该是和谢韫在度假山庄泡温泉才对。

「你少给我扯开话题。」淡淼冷冷地瞪了眼护士,将人赶走后才开口质问。

「李秘书说你今天从账户里支出了三十多万,你拿去做什么了?」

看看,一个给谢韫花钱从来不眨眼的人,竟然因为这三十多万才能想起有我的存在。

甚至这三十多万还只是我从自家公司里拿的。

我自嘲的笑了笑:「那是我爸妈给我留下的,我就算用了,应该也不需要征得你同意才对吧?」

「你别忘了这几年都是我在管理的公司,你支出这么大一笔钱,难道我就没有过问的权力么?」

淡淼的脸色十分难看,「我每天为了挣点钱累死累活,你能不能消停点?」

6

我惨白着一张脸,仿佛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淡淼。

我还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什么叫我能不能消停点?

我不明白,我想要努力的活下去,难道有错么?

「我不明白,如果你真的这么厌恶我的话,你当初又何必和我结婚呢?」

当初刚结婚的时候,我知道她不喜欢我这副病殃殃的样子。

所以我特地从网上学了怎么去化妆,为的就是能在她面前显得气色好一点。

可换来的却是她不加掩饰的嫌弃,和一句:「你恶不恶心,一个大男人还化妆,真不知道你不是想我早点死。」

于是我又学会了在她面前低着头,尽量不去让她看到我惨白的脸色。

等到的依旧是她不耐烦地驱逐和诅咒。

渐渐地,我开始承认淡淼并不爱我这个事实,只是我想不明白,既然她不爱我,又何必跟我结婚呢?

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我父母给我留下的那点遗产么?

「纪眠,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淡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你该不会忘了,以前你是怎么对我的吧?」

我闻言一愣,任凭我怎么回忆,我依旧想不起自己对她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以至于能让她对我恨之入骨。

在我印象中,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我父母的葬礼上。

那时才十一二岁的她在大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偷偷塞给了我一颗糖。

然后用着稚嫩的语气轻轻拍着我肩膀安慰我,说男子汉大丈夫,哭鼻子丢人。

往后的日子里,就算我再怎么难受,一想到她的话,我就真的再也没有哭过了。

淡淼讥讽一笑:「看来你是真的忘了,不过没关系,你欠我的,我迟早会让你还回来的。」

7

淡淼还是走了,临走前放下一句警告,不允许我再动用公司的任何一分钱。

我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却对她说的那句我亏欠她的话耿耿于怀。

我记得这样的话,在我们刚结婚的那半年里,她也曾说过。

那天晚上她喝多了酒,一进门就粗暴地掐着我脖子将我抵在床上,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我不明所以,却还是一边叫着她的小名安抚她的情绪,一边抬手替她揉开眉宇间的小包。

明明这就是儿时我们常有的互动,谁料更是点燃了她的怒火。

一句‘你调查我?是谁把我小名告诉你的’直接将我定在原地,我顿时如遭雷击。

原来……我小心翼翼珍藏的回忆,在她眼里,却是转头就能忘的东西。

于是我再也没有过期待。

第一次化疗的前一天,一个不速之客却出现在病房内。

「纪眠,好久不见了。」谢韫毫不客气地拉了张椅子坐下,「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嘛,气色都比以前好上许多了。」

我警惕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来这里?」

谢韫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来这边出差,听淼淼说你住院了,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你现在已经看到了,没什么事的话,就请你离开。」

谢韫和淡淼是青梅竹马,我和他自然也是认识的。

只是我自小身体就不好,轻易不出门,所以和别的世家子弟并不算相熟。

但谢韫不一样。

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表里不一,卑鄙又恶劣的人。

他也没有愧对我给他贴上的标签,后来的几次见面,他都故意在淡淼面前栽赃诬陷我。

以至于本来对我态度还算不咸不淡的淡淼渐渐地产生了厌恶心理。

后来,就是听说他也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和淡淼的公司强强联合,达成了密不可分的合作。

「别这样,纪眠,我听说你家公司是做电子研发的?」

谢韫眼珠子转了转,「我们公司最近也在往这方面发展,咱们兄弟一场,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你跟我合作呗?」

8

他这句话一出,我总算是反应过来,他这次来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我早就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他已经在和淡淼密谋如何从内部开始蚕食,我就要信了他的话。

什么叫和我合作,不就是为了从我手里拿到权限,好让他登堂入室么。

我想,若是我一答应,过不了多久,纪氏集团就该改朝换代了。

想到这,我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公司有专业的管理人员,你要真有诚意合作,那你可以去跟他们谈。」

谢韫皱着眉头,表情有些愠怒:「纪眠,我能坐在这里跟你好好说话是给你面子,我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真有诚意合作,就请你去公司找专业人士谈。」我抿着唇再次拒绝。

也许是情绪有些激动,我的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我猛地拉开抽屉,想要吃药缓解,却被谢韫捏住了手腕。

「你看看你这短命鬼还能做什么?真是可怜啊,不仅克死了爹妈,就连娶回家的老婆也恨不得你早点去死,啧啧啧……」

他突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听说你结婚这么久以来,还不知道淼淼的滋味?我跟你说啊,骚得很~」

那种满是讥讽的语气让我顿时红了眼,再也没能忍住抬手就往他脸上扇去。

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再次被拉开。

淡淼从外边冲了进来,一把将谢韫拉到自己身后,一边不由分说地还了我一巴掌。

「纪眠!你找死么!」

9

从谢韫得意的表情中,我便知道自己再次着了他的道。

和以前一样,他早就算计好淡淼出现的时机,故意用语言刺激我,让我忍无可忍地对他动手。

然后在淡淼的眼里看到的,就是我欺负他的场面。

至于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要如何欺负他一个常年健身的健康男人,那重要么?

或许在淡淼心里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偏心的对象。

那个曾经会偷偷给我糖,安慰我别难过的小女孩,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偏着脑袋,无声的笑了笑,纪眠啊纪眠,你早该知道的呀。

「纪眠,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以至于你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一而再的挑战我的底线。」

淡淼用力掐上我的下巴,强迫我仰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既然如此,那新仇旧恨就一起算了吧。」

我的呼吸已经有些微弱了,但我仍是涨红着一张脸问道。

「是不是我在你心里做什么都是错的?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明知道我讨厌他,你还让他来见我,说一些羞辱我的话,我对他动手有错么?」

话音一落,我明显感觉到掐着我脖子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而后又用着更大的力度掐了回来。

淡淼表情森冷,近乎咬牙切齿的冷笑道:「你说你不知道?那我就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五年前,我被绑架那一次,我好不容易逃到城东那栋废弃大楼里,却听到你和他们在密谋要对我动手。」

我瞳孔骤然一缩,五年前?

可是五年前淡淼被绑架的那一次,我同样也被人绑到了城西的废旧农场里……

她……为什么会说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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