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加入书架
我是大笑着给白校讲完这一段的。
但她皱着眉头,一脸严肃,“你……都想起来了?”
我嘚瑟地晃了晃腿,“孟婆的汤也架不住我这滔天的冤屈啊。”
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我觉得她是嫉妒了,毕竟她接单比我多,但一个和她有关联的都没有。
至今还是脑壳空空,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记住了,我叫李繁。”我很嘚瑟,虽然心里空落落的。
说不上来找回记忆是好是坏。
她不觉叹了口气,“做个无忧无虑的黑导游有什么不好?你记起来的都是些糟心事。”
我懒得搭理她,毕竟阎王说了,有恩报恩,有冤报冤。
下一个,和我的冤更大了。
我甚至等不及他找上门来,打印了免费大酬宾的传单连夜往地府里撒。
白校看着那些传单,脑壳子估计懵了。
“来的都是客,你不怕明天成百上千的来旅游?”
我算算她的日薪,微微一笑,“给你加班费,你可以每天搞个百人团。”
她气鼓鼓地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又回来,“你等的人如果来了,我陪你一起去。”
我连连摆手,“不需要,他还不配有两个导游。”
他会骄傲的,以为到了地府也有人把他宠上天。
我等了足足一周,他才来。
仍然是那副陌生人面前阳光大方的模样。
“真的免费么?”
“不止免费,还加送大礼包,旅游结束还有纪念品。”
他唇角一勾,笑得如沐春风,“那我们明天不见不散。”
好啊,我的亲弟弟,生前就是你的一句不见不散,废了我一只手。
我的弟弟李年出生时,我爸喜极而泣,逢人就说这孩子像他小时候。
李年是被我爸捧在心尖尖上长大的。
有一天,他忽然说要学吉他。
我爸根本不管家里什么条件,二话不说答应了,还开怀大笑,说家里要出一个大音乐家了。
结果,为了他的一节吉他课,我爸逼着我妈一个夜班接一个夜班地上。
为了他的面子,我爸连去开家长会都租起了豪车。
没人知道我们是亲兄弟,有人开玩笑说我俩长得像。
李年立刻也大笑的嘲讽,“我是独生子,再说李繁学长长得多有特色啊,我可比不了。”
嗯,他管我的鹰钩鼻叫有特色。
放学他打车回家,我蹬共享单车,十五公里的路程,他一次都没捎过我。
他的衣服鞋袜,连换下来的内裤,都要我手洗。
他次次都是委屈巴巴地样子,摊着手,“爸爸说我这是音乐家的手,怎么能碰冷水呢?”
我只大了他三岁,却像他的专属保姆。
要不是妈妈劝我,“算了算了,你爸把他惯坏了,你能让就让着点吧。”
我也不会忍了他那么久。
忍到他觉得我什么都该让给他,我让不了的他可以直接抢。
我每天要陪他去练吉他课,隔着窗听他一个音一个音地往外蹦。
边听边在窗台上画出琴弦来试着练。
那一次,我在学校的音乐教室里,终于摸到了吉他。
一曲弹完,窗外噼啪响起了掌声。
一个银铃般的女声带着几分笑意,“弹得很有童趣,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天才儿童,结果超龄了啊。”
我恼火地回头看她,她不躲不闪,只是笑里多了几分温柔。
没过多久,李年破天荒主动邀我去看一场热播的电影。
我还没去过电影院,可邀我的人是他,我有些犹豫。
李年平生第一次搂着我的肩膀,如学校其他的那些亲兄弟般,热情亲切。
“哥,我还没跟你一起看过电影呢。”
“下了课我去影院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我信了,换了最干净的衣服去赴约。
等待我的是一群人的围殴,和李年阴沉着脸狠狠砸在我手上的一棍又一棍。
“丑八怪,白校女神你也敢勾引?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张丑脸,真特么恶心人。”